情。金眸中卻燃著她才察覺得到的細小火苗。
她順勢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葛衣滑動,齊臂袖口被撐開,從他的角落恰好能看到肩膀以下乍洩出來的一點點肌膚,在粗糙葛衣的襯托下,更顯柔白細嫩,如雪如瓷。
“色|狼!”她暗啐了一口。趕緊放下手。長天卻行若無事地轉頭問塗盡道:“公孫展還活著?”
塗盡的分身在陣法裡頭活動,和本尊之間有些感應,自能覺出公孫展尚是安全。於是咧嘴一笑道:“那裡頭陰森詭譎,若無我的分身相護,這小子或許還真出不來了。”他於陣法一道並不精通,此刻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不過,他對我的分身說道。這佈陣的手法,和當今公孫世家的家主之子,公孫謀的手法幾乎一模一樣,應該就是這人佈下來的。”
長天知他底細。也不多問,只道:“活著便好,那麼這陷阱就是乾清聖殿佈下的。確鑿無疑。”
眾人都服用了能緩慢補充精力的精衛丹,藥力無時不刻都在發效。現在休息了這麼長時間,方才一路奔波的消耗也已經補回。謝環琅想了想,終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道:“喀赤哈再狡猾,畢竟也是個外來者,他能操控頭人將木之精的訊息傳遞給我們?”
“自然可以。”寧小閒聽出了他的不服氣,知道他幾次進入固隱山河陣,成績卻都被喀赤哈比下去,難免心存芥蒂,於是笑道,“他料準了我們要尋找木之精,就不能像其他修仙者那樣遁入山林碰運氣,反而要留在人類聚落打探訊息。畢竟對土合谷的風吹草動最瞭解的,除了蠻人就是這些下地耕作的凡人了。而有經驗的修仙者知道,有用的線索又多半會匯到頭人那裡去。你看,連眼前這兩個修士都明白,最好在頭人附近活動。所以我們若要打探木之精的訊息,還得從頭人身上著手。”
“因此,他們只消去找三個下地的農人,送給他們些好處——我猜是食物——讓他們回秉三個聚落的頭人說,在鷹嘴巖底下發現了木之精的蹤跡,並且允諾只要他們將這訊息傳到了,回頭再給些好處。這事兒對這幾個農人來說有益無害,我們也看到了這裡凡人的生活有多艱辛,什麼金山銀海也比不上食物,所以這三人多半會照做。接下來,他們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謝環琅忍不住道:“這樣說來,這龜兒子剛剛進入第二幕天地時,乃是被傳送到鷹嘴巖附近?”
“極可能他一進入第二幕天地,就見到了木之精。這人除了有些本事之外,也當真有些運氣。”寧小閒冷笑道,“喀赤哈若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謊言裡頭至少要摻七分真話,才能令人信服,並且我們也會前往鷹嘴巖核驗木之精的足跡,所以至少他留下來的關於木之精的線索,是真的。”
謝環琅謙遜請教道:“那麼神君大人方才所說的,計劃難保萬無一失是指?”
寧小閒看了長天一眼,見這人嘴巴閉得比蚌殼還緊,顯然沒有開口的興致,因此代勞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喀赤哈匆忙制定了這個計劃,卻有幾個遺憾的。”
破綻居然還有幾個之多?謝環琅摸摸鼻子,等著她的下文。
“首先,依他的計劃是想在北邊的密林當中佈下肅殺的陣法,誘引我們前來的。能困住撼天神君的陣法,其威力必然不能小了。可是問題來了,所有外來者甫一進入第二幕天地之時,土合谷北部森林是被潛伏起來的妖怪佔據的,就算喀赤哈也不能在那時帶人跑來這裡佈陣,不然就是進來送外賣了。”
謝環琅不知道“外賣”是個什麼東西,不過聽著不是好話。長天更是對她口中時常蹦出來的古怪詞彙早已免疫,聞言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所以留給他的時間非常有限,至少在我們過來之前,他要將陣法布好。雲夢澤當中靈力被禁,那些威力奇大的陣法靈器就不能使用了,只能依靠陣法師徒手佈置,這就需要相當的時間。並且威力越大的陣法,耗時越長。就算喀赤哈再精明,也算計不到我們具體會何時找來,同時這林中還有其他修仙者走動,所以他督促公孫謀佈陣的速度一定要快而又快。這樣一來,公孫謀能布出來的大陣,威力必然和平時不可同日而語,這也是為什麼我放心派公孫展進去探路的原因。以他的水準,應付這種倉促佈下的陣法,應該無甚問題。”
謝環琅聽得入神,忍不住道:“第二個破綻呢?”
“喀赤哈在賭運氣。”寧小閒肯定道,“任何謀劃都不是十成周密,他這計劃也一樣。若我們沒有及時從頭人那裡打探到訊息呢?若我們半截道兒就死在蠻、妖二族的爭鬥當中呢?他這一番佈置豈非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