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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寧小閒懶懶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他實在忍不住:“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她撇了撇嘴:“我高興。”不再理會他,雙腿一夾,大黃飛箭一般衝入了駐地之內,兩息之後就消失不見,只留下這壯漢在原地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歸結為妖女這種生物,原本就不可理喻。

進了駐地之後,塗盡看了她兩眼,大概也想不明白她為何要救下這漢子,明明人家對她恨之入骨。不過他不喜言辭,也就沒有問出來。

只有她自己知道,正是這壯漢喝斥楊老五的那一句話,救了他自己一命。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從不欺凌婦孺,這樣的人要是死了,世界可多無趣?再說以這人梗直的性格,想像方行舟那樣聚起人群來找她晦氣,恐怕是很難了。

倒是公孫展小聲問道:“惑心蟲的解藥。服下去竟然如此痛苦?”他和壯漢共乘一騎,這人的慘狀他可全看在眼裡,除了最後保住一條命之外,當真什麼折磨都受過了,血都吐出來不曉得多少斤。他不由得惴惴:若是自己被惑心蟲感染,莫非也要經受人間地獄般的折磨?

“自然不是!普通的惑心蟲解藥,吞下去如糖丸。只消半刻鐘就能殺掉蠱蟲。無創無痛無副作用。”寧小閒看他臉色鐵青,好心安慰道,“不過這人是來殺我。我怎能讓他好過了?解藥外面裹了草烏頭的根汁,這東西劇毒,吞下去之後會面色發紫、心口絞痛、肚腹鼓脹、身體振顫,只消幾滴就能致人於死地。不過我特地削減了用量。他還是活過來了。”

到了她現在的丹道境界,就會知道毒物是柄雙刃劍。草烏頭雖然毒性猛惡。但若是使用得當,卻可以起到很好的鎮痛和區域性麻醉效用,尤其在搜風勝溼,開頑痰、治頑瘡方面有奇效。類似於風寒溼痺、關節疼痛、中風癱瘓這樣的沉痾。還要用到草烏頭的兇猛藥性來“開道路”才可以。

當然,這東西毒得厲害,救人和殺人之間的藥量極難控制。

她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你若服用解藥,斷不用受這許多苦。”

“啊。明白了。”公孫展忍不住伸袖擦了擦額上的汗。明明要救人,還要先讓這壯漢吃足了苦頭。這位新認下的女主人,脾氣也實在是……莫怪外頭都喚她是妖女,果然行事真是非同尋常。

接下來照著方行舟的記憶,他們很快搜到了駐地東南角落,去尋花姑子的住所。

這兒的氈帳可比她住的小多了,佔地不到十平,想來內設也沒有那般豪華。塗盡摸到一頂氈帳門外,伸手指了指。公孫展打架並不在行,此刻自覺退出兩丈開外給他們放風,幸好這裡氈帳稀鬆,彼此之間距離頗遠,也沒什麼人往這裡看。

帳裡一片漆黑,連火燭都未點上。塗盡分身壓低音量,輕喚了兩聲:“花姑子?”

裡頭無人應答。

他向寧小閒微一閃身,首先鑽入了帳中。他現在還是方行舟的外表,花姑子見著這張熟面孔,或許不會太警惕。

寧小閒等在外面,突然仔細嗅了兩下,面色微變。

空氣中,赫然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莫非是?

下一瞬,塗盡分身就從帳裡鑽出個腦袋來:“快進來,她遇刺了!”

不待他說完,寧小閒已經鑽入帳中,隨手取出熒光草。

這暗室中頓時有了光亮,她也立刻看到了仰面半倚在床邊的女人。她看起來很矮,髮絲不顯凌亂,雙目緊閉,胸口卻斜插著一把小巧的匕首。

傷口注出來的血液,打溼了她身下的床褥。

寧小閒伸出食、中二指按在她頸動脈上,她的面板冰涼。

良久,她才搖頭道:“死了。屍體柔軟,還未發僵,約莫是兩刻鐘之前遇害。”她很久都探不到一次脈搏。

這帳中總該還有些線索吧?她起身搜了一下,果然在枕下搜出一件畫軸。

徐徐展之,畫上女子明眸皓齒、紅唇微啟,看起來年紀尚幼,雖然面有鬱色,卻已是個美人胚子。這份畫工極盡生動,真將女子眉目間不甘不願的神色描摹得躍然於紙上。

這時公孫展走了進來,恰好見著這幅畫,咦了一聲道:“她手中果然有您的畫像。”

“這畫上的人不是我。”她笑著搖頭,伸出纖指在畫上輕輕撫過,自然是想起了當年的往事,“只是另一個和我很像的姑娘。算起來,也有四年不曾見過她了。”這畫上的姑娘,當然就是和她長得極相似的呼連敏敏了。鳴水宗請來丹青聖手給相中的小姑娘畫像,待得十五歲之後再派出擷豔使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