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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部分

有人不肯搬走,多是上年紀的老人抱著屋內房柱大哭,捨不得離開。其中六戶總計六十二人。從老到小全家都打算留下。”

竇二淡淡地“唔”了一聲,未感驚訝。樹老根多,這可是好幾千人的大部族,他沒奢望能一個不落全部帶走。再沒人比他清楚,留下的就是等死,只不過這世上多數人都抱有僥倖心理,總以為災禍不會真的落到自己頭上。就像颱風、洪水、泥石流來臨前,許多危房裡的老頭老太太任人怎麼勸也不肯撤離,那是抬也抬不動,拽也拽不走。非要與老宅共存亡。

不過對竇二來說,凡人想留下來自己找死關他什麼事?倘因為這幾個人耽誤了整個蒲氏的性命,抓小放大。女主人今後如何能再重用他?

接下來就是負面訊息。部落中有一夥流痞聚在村東的破屋中,商量著待遷徒開始之後,到空出來的屋子裡挨家挨戶去發逃難財。

事起倉促,蒲氏人只能捲走金銀細軟,許多值錢的玩意兒必然落在屋裡,比如埋在床底下被遺忘了好多年的銀角子、各式完整的獸皮、獸骨,採集來的藥材、寶石原石、貴重金屬、上好武器等等,乃至野獸身上留下來的爪、牙、角等好東西。不少人家的氣窗邊還掛著沒完全風乾的肉條,圈裡還養著能產奶的犛牛……他們不知道隱衛的耳目神通。邊商議邊竊笑的醜態已經被人家盡收眼底。

竇二聽說了,也只是微微一笑。不放在心上。腰纏萬貫也得有命才能花,這正當逃命的當口。蠢材們還想留下來撿便宜,那真叫自尋死路,老天爺不收了他們都覺得惋惜。

他這樣在村中閒逛了一會兒,隱衛的小道訊息就源源不斷地發了過來,他心不在焉地聽了一會兒,隨即被一條訊息引發了興趣。

這是三名隱衛當中最矮小的那個發來的,真身是一隻狼獾,他便說道有一戶人家裡的老頭子也是任家人好勸歹勸,卻說什麼也不肯搬離。按說這情況在部落中也不稀奇,怪就怪在這老頭子滿面驚惶,口裡喃喃念著“是我造的孽,我要留下來贖罪”的隻言片語,狼獾妖的耳力好,聽著就覺得其中有古怪。可是等他走進去,這老頭一見著他就發出了悽慘已極的尖叫,將自己用厚被子包了,大哭道:“神仙爺爺,我錯了,不要殺我。”

竇二知道,這名狼獾妖雖然白眉毛、雷公嘴長得兇惡了些,但還遠沒到醜得令人號啕痛哭的地步,所以老頭子此番作態恐怕別有原因。心裡想著,也就往那一戶家中走了過去。

走近才知道,這老頭子家裡居然是地方上最殷實的富戶之一,護牆圍欄很高,大門是包了鐵皮的,兩個小孩子每天都能喝上犛牛奶,就連圈裡的球尾綿羊都有十隻,一般人家家中有個兩三隻就算小康了。

並且這老頭平時保養得不錯,白白胖胖,一雙手細嫩白淨,掌紋比女人還淺,只是發須全白,眼皮耷拉下來,額上皺紋累累。他年紀不過五旬開外,但面貌卻已如古稀,竇二久走江湖,深知“相由心生”,這人恐怕是曾經做過了什麼虧心事,這些年心中有愧,哪怕衣食無憂也消不掉他心中的鬱結。

老頭的兒子上來行禮,然後苦笑道:“從方才集會回來之後,我家老爹就這樣了。我們作小輩的怎麼勸、怎麼說都沒用。眼看一個時辰限期快到了,他老人家還不肯走,真是愁死我也!”

竇二點了點頭:“他這是中了臆症,待我看看。”不顧蒲老爹的掙扎,伸手按住了他的腕脈。雖說只有築基期,但竇二於醫丹之術還是有幾分造詣的,用心感知了一下即判斷是:“肝氣鬱結、神思驚擾”,即是平時有苦鬱之事,今日又受了重大的驚嚇。

他皺眉道:“蒲老爹之前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蒲老爹的兒子一愣,欲言又止。竇二目光轉厲道:“說實話,否則我可救不了他!”

蒲老爹的兒子嚥了一下口水,才低聲道:“今晨諸位上仙駕臨之時,我老爹就驚得面無人色,口裡連連說‘報應來了,報應來了’。我們細問,他卻不理會。”

竇二試探道:“可是與烏赤爾山有關?”

蒲老爹的兒子趕緊搖手道:“神仙老爺,我家老爹雖然一輩子順風順水,但也只是個平常人,有什麼本事和這座雪山扯上關係?”

竇二卻覺得其中蹊蹺值得推敲,令這家人取個水杯給他,又伸手從懷中了一道黃紙符燒成了灰,抖在杯子裡攪拌,然後給蒲老爹灌了下去。他習的神術不多,研究的旁門左道倒不少,嚴格來說,這一手也是巫兇之術裡的“安神符水”。符錄之術發展到現在,正兒八經的修士只要打出符錄就能發揮出相應的效果,然而竇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