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七仔的面龐突然就變得更紅了,並且一雙手連放哪裡都不知道了。她從這小子臉上看出了一種名叫扭捏的神情。
“沒什麼。”塗盡似是老臉一紅,咳嗽掩飾了一下,“許久不曾近水,泡個澡挺舒服的。是吧?”這最後兩個字顯然是向七仔說的,語調微微揚高,似有幾分警告的味道。
七仔一愕,趕緊點了點頭。
“泡個澡挺舒服的?我看是泡澡時享受的額外服務挺舒服的吧?”她心中暗自嘀咕,偏偏這兩個傢伙看來洗得很乾淨,哪怕幹過什麼壞事,身上也是一點兒氣味都沒有。
唉,男人啊。她將最後一顆椰棗扔給七仔,站起來走人。這東西真是好吃,若是曬成椰棗乾運往內陸地區,肯定也能大受歡迎。
以他們三人的腳程,喀什納城再大個五六倍,城北也是很快就到。寧小閒這一路都覺得有些奇怪,七仔似是故意落後半步,和塗盡走在了一起。有時兩人還會相顧一眼,像是共享了什麼秘密。她現在通常都會習慣性地擴充套件開神念,因此身後這兩人的舉動盡收眼底。
要知道,七仔當初是被塗盡一記震魂吼給逮住的。心中對他一直不忿,他們雖然都為寧小閒效力,但關係一向不怎麼融洽。今日,怎地轉性了?
她將這懷疑跟長天說了。窮奇哈地一聲笑了出來:“還有什麼比一起piao過娼,更能增進男人之間的友誼?”
阿離正好在旁邊追趕一隻滿地亂跑的車馬芝玩兒,聞言奇道:“爐子,什麼叫piao過娼?寧羽哥哥回來後,我可以和他一起去嗎?”
寧小閒大窘,長天輕輕地咳了一聲,窮奇趕緊胡說八道搪塞了過去。
寧小閒等人一走到城北。就知道禾老四對他這個小情人可真是疼愛得很。這裡背靠著一整堵巨大的風化巖,所以沙漠上的颶風是吹不進來的,而山前還有綠洲的萬頃碧波可供欣賞。這裡的樓房雖然也是用黃土燒磚蓋得四四方方,但大多掩在綠樹之中,植被茂盛。看來道路衛生也有專人打掃,正是一副塞上小江南的美景,最重要的是,這裡治安看起來也不錯,至少在喀什納這樣的混亂之地是屬難能可貴了。
這種背山臨湖的宅庭,在喀什納城裡的價格都低不到哪裡去,並且這整片城北地區處在下風處。應該是殷實富戶的居住之處了。就好像住在北京三五環以內的人家,能讓許多老百姓羨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他們往禾老四的藏嬌的金屋外頭一站,長天感受了一下院內的氣息,就道:“他還未回來,院子裡只有一個人。”
她聞言一笑,輕輕上前敲了敲純黑的大門——他們是來尋人晦氣的。不是偷東西,犯不著從牆外跳進去。才敲了三下,大門吱呀一聲猛地被拉開,一個面色紅撲撲的小姑娘笑盈盈地開口道:“你今天怎麼提早……了?”
她原本是開了門就要撲上來的,雙手都攬了出去。卻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顯然看到來人並非這屋子的男主人。
寧小閒也瞪大了眼,心裡暗罵一聲:“這禾老四忒不要臉了,竟然老牛吃嫩草!”
眼前這小姑娘雖可稱得上芙蓉如面柳如眉,小美人一個,卻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連眉眼都未完全長開!寧小閒可不會誤判她的身份,因為這小女孩已經開了臉,頭髮盤在腦後梳成了婦人髻,已不是少女的打扮。她這等年紀,當禾老四的曾曾曾孫女都夠了,他對這等嫩生生的小女娃子,居然也下得去手!
這小姑娘望著眼前的兩男一女,疑道:“你們找誰?”
寧小閒綻出一個微笑:“妹妹,我們來找禾老四的。”
小姑娘面色一變,手上使力,就想將門關起來。當然,這門是紋絲兒不動的,她驚得後退了兩步,警覺道:“你們到底是誰?別說是他的朋友,他從不帶友人上門,我也沒聽人喚過他禾老四!”
這丫頭年紀雖輕,卻是不好糊弄。寧小閒三人輕輕踏進小院,門自動關上了,塗盡手中漸漸凝起一團黑氣想向面前的小姑娘施展,寧小閒一把攔住了他:“這是無辜之人,不應承受你施術時帶來的痛苦。”若在華夏,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還在家中享受父母的疼愛呢。這丫頭沒得罪她,她也不想亂施毒手。
這般牽扯無辜之人入局,她最不願為之,然而既是不得不為,只好讓這個小姑娘舒服些。
可惜對面的小女孩根本不理解她的想法,眼下正滿面警惕地望著他們:“速速離開,否則我就要喊人了。”
寧小閒嘆了口氣:“喊吧,我已經在這裡佈下了結界,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沒人會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