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春祭日。這幾個修士年紀不大,好奇心重,於是停下來觀看了遊祭活動。
再然後……再然後就被她逮住了。
兩名金丹期長老的回答。也相差無幾。他們領命前來尋找幾個失蹤的弟子,但進了這小城之後才坐下來喝了兩杯水,就被塗盡下黑手擄了進來,兩人都覺得茫然。
他們幾人,無論如何都不信自己已經失蹤了數年、數月之久。
寧小閒嘆了口氣,讓塗盡替他們下了禁制後,將幾個倒黴蛋都丟在她房裡。
“在前面的輪迴中。我可曾這麼做過?”
長天的回答很無情:“雖然不曾擾亂春祭,但結果大同小異,你也擄了這幾人來,同樣審不出結果。”
她忍不住怒了:“既知審不出結果,為何不早些告訴我?!”時間太寶貴了,他怎能由著她這樣浪費?
他頓時沉默了。
話音剛落。她也自覺得不對勁,自己居然對著長天發了火?
她囁嚅著正想說話,長天卻輕輕一嘆,安慰她道:“我知道你心頭急躁,不過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急也急不來的。不如出去再找些線索吧?”
“嗯。”她淺淺地應了一聲,以手撫額,舒緩自己身上越來越重的壓力。
她深吸了一口氣,摒除雜念,重新理起線索來。就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無論誰進入了這個輪迴之地,呆了多久,做過了什麼,他留存的記憶都只截止到剛剛抵達春城為止,後續的,就再也沒有了。
她雖然不知道佈下輪迴之局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目的,但這些年來必定有不少人也誤入了此局,從此成為局中人而永墜輪迴。所以,她在春城中看到的人,未必都是本城的土著,也有迷失在這裡的看客。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動。
在之前的七十四回裡,她都失敗了。現在,她還是她,而人慣有的思維方式一般不會改變。既然在此之前的嘗試全部失敗了,只能說明,她現有的思路根本就是錯的!
可是,破局的關鍵,到底在哪裡?
她咬著唇,衝回自己房中,重新尋找起線索來。
一切都從這裡開始,若是換個角度看問題,會不會有新的、不曾被她留意過的線索浮出水面?
她在房中翻箱倒櫃,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甚至還將那枚小小的香囊都剪成了碎片。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什麼有用的事物都未發現。
她啞著嗓子問長天:“這些動作,我也都做過了,對不對?”
“……是。”
只剩四個時辰,她該怎麼辦?這種“大家來找碴”的遊戲,一直都是她的弱項啊!
“莫急!”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冷靜清冽,像一捧甘泉,“九個時辰才過去了一半,你的時間還很充裕。”
她得仔細想一想,到底遺漏了什麼?
寧小閒從房中踱出,腳步放得很慢很慢。她要溫習自己早晨起床之後所做的每一件事。在這裡看到的人、在街上見過的景……都像走馬燈一般在她腦中輪流轉過。
“長天。”她突然開口道,“在以往的輪迴之中,當我問完無量劍宗的人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地裂。就是現在。”
地裂,這是什麼意思?她正想開口詢問,突然感覺到腳下傳來了奇怪的聲響。起先像是無數牛馬拉車一般,喀啦喀啦作響,過了十幾息之後,卻變得了非常奇異、非常沉悶、非常不祥的聲音。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兒,專注地聽著這個聲響。偌大的春城,似乎所有人都靜默了。
她有個奇怪的感覺,就像大地正在咳嗽一般,並且越咳越厲害了。
又過了一刻鐘,地面震動。一開始輕微得只有她這樣的靈敏之士才有所感,可是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這震動越發厲害,地上的小石子兒跳個不停,城內雞飛狗吠,馬嘶驢叫,吵作了一團。
她腦子裡蹦出熟悉的詞彙:地震?
不知是誰呼喊了一句:“快逃命啊!”呆怔的人群頓時回過神來,無論男女老少都發出驚恐的喊聲,向著城外狂奔而去。
原本乾淨整潔的街道,此刻又重新擠滿了人,只不過這回凡人們的心境不再悠閒。人群匯成了洪流,往城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寧小閒親眼看到,一個壯年男子撞倒了擋在他前方的兩個老人,又將一名女子重重地推了個踉蹌,她手上抱著的嬰兒被撞得飛了出去,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稚嫩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