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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部分

汨羅奇道:“我使什麼手段了?”

“你出言干擾,想令寧姑娘不能全神貫注解謎。”

“咦,有麼?”

權十方不理他錯愕的神情,正色道:“寧姑娘不過是普通女子,你何必如此為難她?”

哪知這狐妖理直氣壯:“好玩啊!”頓了頓道,“再說。她早不是凡人了,你不知道麼?”

權十方淡淡道:“她救過你的命,何必恩將仇報?”

這話一出,對面的狐妖就眯起了眼,好半天才一字一句道:“打傷心上人的感覺,如何?”

此事不過就發生在兩三天前。汨羅竟然知道!失手錯傷了寧小閒,是他最鬱結之事,權十方瞳孔一縮,生平第一次不可遏制地起了殺心。早已飛回來放在他身側的紫電寶劍感應到主人的憤怒,閃過一層層電光。

汨羅嘴角還掛著冷笑。手掌卻悄悄籠進了寬大的袖子裡。

“誒、誒,我說你倆在相親麼?互瞪了半天不說話。”卻是站在河邊的寧小閒開始往回走了。她的腳步聲原本比貓咪還輕,現在卻有意地放大,每一步踏出來都合著某種韻律,聽在兩個男人耳朵裡,竟是說不出的難受。

然而也正因為她這詭異的腳步聲,汨羅和權十方之間膠著凝結的殺機竟被震散了。兩人均奇異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還有這手本事。

寧小閒踩著的步伐,卻是脫胎自上古之時的蠻族狩舞。她才練了不久,長天又不願親自給她示範,只能將訣竅灌進玉簡裡,供她自學。進度雖然慢一點,但打斷這兩人之間糟糕的氛圍卻是猶有餘力。

她一直走到馬車面前才停下來道:“你的傷還沒好麼?”

汨羅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好了九成九吧。”

傷都好了,還裝得這麼虛弱,是要騙鬼麼?她向著馬車內探頭探腦。

耶?這馬車看著不大,裡面卻寬敞得很,內飾化貴,頭頂水晶燈,腳下錦鼠皮,汨羅倚著的矮几是金絲楠木製的,車內還有冰格、薰香爐、樂器架、圍棋盤,她甚至還看到了最佔地方的博古架,並且毫不懷疑上頭擺著的東西身價不菲。

“這馬車坐起來還挺舒服。你要上來試試不?”汨羅拍了拍身側的空位置,一派親暱。

她翻了個白眼,自然不會上去:“這馬車是你的?”

他大搖其頭:“當然不是了。我的馬車豈會如此簡陋?”

那就是金滿意的了。很好,很好。

“你們渡過弱水之後,用不上它了吧?”這馬車雖然漂亮,但重量也很驚人,不可能壓上竹閥子。

“應該是吧。”這姑娘想做什麼?他好奇死了。

寧小閒嘿嘿一笑,手中無聲無息地亮出了獠牙,彎月般的鋒刃上,有微弱的紅光一閃一閃。

“大膽!”她才拿出這對法器,馬車後方就爆出一聲厲喝!一個黑衣人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直直地站在她身側,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她,眼中殺機無限。

“煉虛期高手?”寧小閒卻沒有被嚇到,長天早告訴她汨羅身邊有高手隱伏。她望了望這人,乍舌道,“汨羅公子身畔,果然高手如雲啊。這樣大師級的人物,也給你當保鏢?”

汨羅卻聽出她話語中的淡淡譏諷。她在諷刺他受過一回傷之後變得惜命,還在身邊暗伏了高手相護。

“徐叔,她沒有惡意,請退下吧。”他對著那名修士說完,才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不得不惜命啊。我在北方戰場上遇刺之後,不得不南逃,帶在身邊的化神和煉虛期高手幾乎死絕了,連大乘期的護法都重傷一個,才換得了我這條命在,怎敢不保重?”他雖說得輕描淡寫,卻寥寥幾語就道盡了其中的兇險。

他話鋒一轉:“話說,寧姑娘你拿著匕首相向,可是何意?”私下卻傳音道,“你若是破不了弱水之謎也不打緊,這賭約我自作主張,作廢就是。”

竟是要還個人情給她。

他有什麼權利,令金滿意與她的賭約作廢?寧小閒不答話,轉身對著聽到厲喝聲走出來的金滿意莞爾一笑,然後揮動獠牙。只聽兩聲銳響,馬車那扇描了金、綴了玉、雕了龍、刻了鳳的車門,那扇堪比平民住家外門大小的馬車門,推金山、倒玉柱般地傾了下來,然後重重砸在地面上!

“砰”地一聲巨響過後,這扇大門板黯然落地,激起揚塵無數。

包括坐在一側的權十方和車內的汨羅,所有人都呆愣了。寧小閒趁機低頭檢視了兩眼,滿意道:“質量過硬,沒有破裂。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