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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部分

他們的再次相遇,竟然是以他出手擊傷了她為開頭。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咳了兩次血,然後安靜地閉上雙眼,彷彿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

在那一刻,權十方突然明白了,自己從來都不曾忘記她,她的每一個笑容,她每一次稱他為“權師兄”。他都能如數家珍。終有一個人,令他莫名其妙看對了眼,記入了心,他們之間只不過萍水相逢。相思卻已悄然刻進了骨子裡,任他如何抹平,也只不過是徒勞;任他如何壓抑,也總有爆發的那一日。

他幾乎耗盡了所有靈力來追趕這隻白鳥,天可憐見,終於讓他追上了。要到這小村中來借宿,白鳥就不能維持妖怪的形體了,只好將寧小閒交給他來抱住,自己化成了不到巴掌大的鳥兒,停在他肩上監視他。

懷中的姑娘蜷成了小小一團。看起來這樣乖巧、這樣柔軟、這樣無助,真令他心都要碎了。有一瞬間,他忘記了什麼修行、什麼宗派、什麼責任,只希望這段旅程一直走下去,永遠沒有盡頭。讓他保住手中的這一片溫暖小巧。

當然這不過是奢望而已。她傷得太重了,昏迷中幾次咳嗽都帶出了血,順著曲線優美的下頜流下去,另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也更令他自責無比。

他見鬼的為什麼要擲出那一劍?

以權十方的品貌,很輕易就在農家借了宿。他替寧小閒檢查傷勢的時候,先是驚於她傷勢的沉重。然後便收穫了巨大的驚喜:她體內有了力量,可以馭使神通了。她也成為一個修仙者了。

老天終於是眷顧著他的。

大半年來壓抑著他的痛苦和迷惑,似乎在轉眼間都消失不見了。

他從不知道,能夠得償所願的感覺竟是如此之好!

這一個晚上,他在竹林中坐到了天明,卻不覺得枯燥。

寧小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守在一旁的七仔看她醒來,親熱地捱過來和她貼了貼臉。燒飯的香氣透過竹簾,一同傳進來的還有飄飄渺渺的簫聲。這簫聲原本是空靈婉轉的,吹奏它的也是此道高手,可是偏偏奏的是她唱過的那一曲《笑傲江湖》。就非要在一派嗚咽中引申出豪邁氣概來。

毫無疑問,這個彆扭的傢伙是權十方。

一個大男人,吹簫?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默默譴責自己的邪惡思想又冒尖了。

她這裡才笑出聲來,下一瞬,權十方修長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外,伸手掀起了竹簾想進來,似是想起男女有別,又老老實實放了下來,頓了頓,才道:“我吵醒你了?”

“沒有。”她心情很好,“進來吧。”

權十方走進來的時候,小竹窗中漏下來的陽光照在她白晰的面板上,踱上了一層金光。她眸中的笑意還沒斂去,正是波光瀲灩,盈若秋水。他只看了一下便挪不開眼。

似乎從四平縣一別之後,她又變漂亮了許多呢。他不自覺地想到。

長天冷冷地說道:“不許笑。”聲音中有著淡淡的空洞,還有一種她從來沒有聽過的情緒,令她突然驚惶起來,臉上自然也沒了笑容。

“怎麼了?”權十方看到了她的變化,輕聲道。

“沒事。”回頭再看看長天的情況吧。有權十方在側,她不敢進神魔獄,金丹期修士的耳目太靈敏,“七仔的速度那麼快,你是怎麼跟上它的?”

“我跟不上的。”

立在她床頭的小白鳥挺胸抬頭,得意洋洋。

“只是,我有這個,總能找到方向。”他攤開大手,一枚玉符在他掌心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尋蹤玉符?”她皺了皺眉,“我還以為胡姐姐已經將它銷燬了。”原來胡火兒也騙了她。

“不。那一枚的確已經被銷燬了,這是用你昨日被我擊中時,嘔出來的血做成的。”他的聲音低沉,還透著難過。可是他並不迴避自己擊傷她一事,令她對他更有好感了。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因為沉默已久的長天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石季珊,他是怎麼處理的?”

那個刻薄的女人,那個擊傷她的女人。她不信權十方不知道兩個女人之間發生過的糾葛。長天問得對,他是怎麼處理的?

下意識地,她望著權十方開了口:“對了,你知道石季珊打傷了我吧?”

對面的男人身子一僵,低聲道:“知道。她回山之後,我就知道了。”

“然後呢?”她望著權十方的眼睛,“你如何對她?”

他低下了頭,似是不敢與她對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