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這聲自得自適的嘯聲。
他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將這盞茶慢慢地喝完了。
最後一滴茶水傾入薄唇。寧小閒的嘯聲剛剛好結束。這種意興勃發,偏偏又悠閒自適的感覺,她品味了很久才緩緩睜開眼來,隨後被自己嚇了一跳。
身上不知何時起,覆蓋了一層髒兮兮的汙垢,她鼻子已經很靈,還聞出了淡淡的酸臭味道。這是什麼?!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心虛地往長天那裡看過去。自己這副骯髒的模樣。若是不曾展現在他面前多好!結果人家眼也不抬,只是指了指頭頂道:“淬體完畢。你身體內食凡間五穀之物而產生的廢氣汙垢,都會被生生逼出體表。上去洗個澡就好了。”他知道這丫頭滿臉的難為情,也不好再逗她,“洗完下來,我要為你拓展妖脈。”
這麼值得高興的事,結果她居然得先忍著身上這些穢物去燒水,真是豈有此理!
幸好長天所言不虛。經過這次強力“排毒”,她體內的雜質果然都被逼了出來。經水一洗,肌膚緊緻有光、滑膩勝雪,完勝一切美容用品的保養效果。
這還沒跨入仙門呢,就先享受到了修仙的第一個福利,她笑得眉眼彎彎。以前一直羨慕胡火兒的面板好,現在自己也不輸給她了。
片刻之後,她重返底層。長天雙手抱胸站在化妖泉邊,眼見她出現,忽然有些移不開眼睛。由於要在他的幫助下先凝出妖丹,她穿了一件寬大的袍子下來,只用一條帛帶繫住,更顯得腰身纖細,雙腿筆直而有彈性,領口露出的美人骨若隱若現。
憑心而論,她並非他見過最美的女人,這丫頭的面貌和身材漸漸長開,正如已經含苞而正待怒放的薔薇——畢竟是快要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她笑吟吟地望著他,面上娥眉淡掃、黑眸若點染,周身肌膚勝雪,吹彈即可破,像極了一塊精緻小巧的點心,掛著“任君品嚐”的字樣。
他嘴裡有些發乾,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寧小閒施施然走了過來,還未揩乾的秀髮上傳來花露的淡淡香氣。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好啦,我要做些什麼?”
長天搖頭道:“什麼也不用做。一會兒我先助你凝出內丹,然後……”他舐了舐唇,“然後我會幫你在體內拓出新的經脈來,以方便以後妖力的執行。只是這個過程太過痛苦,所以我希望你在睡夢中完成。”
寧小閒注意到了他的不安。“我若睡去了,就不會感受到痛苦了麼?”
“是的。”
她垂下了頭:“長天,這拓脈的成功率,是四成?”
他聲音低啞了些:“……是的。”
“若是失敗了,我會在夢中而去麼?”
他薄唇緊抿,良久才應道:“……嗯。”
“這樣啊。”她盤算了一會兒,忽然微笑起來,“鯉魚躍龍門成功的機率都不到十萬分之一呢,我逆天改命的機會卻居然有四成,已經很高很高。”
只是,六成失敗的機率看著雖不高,代價卻是她承受不起的——她的性命。
這筆賬,她自然也是會算的。“那麼,現在就開始麼?”
“好。”長天雖然應了這一聲,卻半晌沒有動作。她抬頭看著他,卻意外地發現他眼神遊離,不願與她相視,淺金色的瞳中露出了一點點迷茫的意味。
鬼使神差地,她讀懂了他的心情。這個男人正在猶豫,正在為她擔心,擔心她攤上那倒黴的六成機率,擔心他親手葬送了她的一條小命。
這傢伙的感情高傲而內斂,連上次親吻她之後,都沒有再進一步的表白。這麼多天來,她除了修行功課以外,想得最多的就是“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並且始終無解。
只有今日,忽然就到了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了。或許這份危險早就潛伏,只是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想。可是該來的,始終要來。
長天忽然伸手撫了撫她的秀髮,皺起劍眉,低聲道:“要不,推遲幾日?”他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窩下留下一小片陰影,給這個一慣強硬的男子平添了幾分脆弱。
他害怕了,他想退縮。
寧小閒靜靜地凝視他,似乎想將這一刻的表情盡收眼底,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手術,早晚都要進行的。今天是個良辰吉日,我願意一賭!”說完臉色就垮了下來,“你……你會盡力而為的,對吧?”
良辰吉日?這是什麼搞笑的形象詞,今日又不是她洞房。他扯了下嘴角,沒露出笑容來,心中的憂抑卻減輕了少許。這丫頭,始終是個小賭徒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