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道:“袁方不過六七萬大軍,豈會這麼多天都還沒有渡過黃河,而且他還一直都按兵不動,如此做法,分明是想將我們吸引在這裡,他卻趁機以輕騎從下游渡河,然後去偷襲我溫縣的大營。”
馬超的目光在地圖上掃來掃去,聽得法正所說,驀然間也是一驚。
接著,他卻又強笑道:“孝直你會不會疑心太重了,若真如此,那袁方心機也太過詭詐了吧。”
話音方落,楊秋匆匆入內,沉聲道:“稟少將軍,溫縣急報。昨日袁方親率八千敵騎,偷襲了我溫縣圍營,我軍倉促應戰,大敗於敵,侯選程銀被袁方所斬,小姐為袁方生擒,敗軍已向箕關潰去。”
一道驚雷,當頭劈落。
馬超駭然變色,一瞬之間,恍然以為自己的耳朵,產生了錯覺。
“我們果然中了袁方的詭計,可恨,我還是想晚了一步。”法正卻已懊悔不己,跌足暗叫不好。
馬超這才恍然驚悟,方知法正所言不錯,自己的確已中了袁方計策。
溫縣大營已失,侯選程銀二將折損,更震驚的則是,他的妹妹馬雲鷺,竟然也被袁方生擒。
恥辱,這簡直是西涼馬家,莫大的恥辱
馬超拳頭緊握,鋼牙暗咬,絲絲怒意如火焰般在臉上燃起。驚恨已極。
“少將軍,溫縣已失,我們側後已暴露在袁方兵鋒之下,速速往箕關退還河東郡吧。倘若讓袁方趁勝奪了箕關,我們的歸路被斷,幾萬大軍就要被封死在河內了。”法正急迫緊張的勸道。
砰!
拳頭再擊案几,馬超咬牙欲碎,卻又無可奈何。
惱火半晌,他只能無奈的下令,全軍棄守河陽,向西北面的箕關迅速撤退。
馬超雖乃武夫,卻到底有幾分謀略,知道大勢進退。
法正這才長吐了口氣。
“雲鷺跟那張繡還有婚約。今她為袁方所擒,我馬家跟張家的聯姻計劃,豈非就此泡湯?”馬超驀的又想起這件極重要之事。
馬騰之所以能壓倒韓遂,成為西涼軍盟主,一方面是因為馬騰實力在那裡。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以聯姻的手段,拉攏到西涼第三大諸侯張繡,兩家合力,才能徹底壓倒韓遂。
今妹妹失陷敵手,跟張家的聯姻計策破滅,直接影響到馬家和張家的關係。馬超焉能不擔心。
法正一嘆:“雲鷺小姐既已失陷於袁方之手,這也是無可奈事之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袁方!你別給我撞上,若有機會,我必殺你!”馬超恨恨道。
……
一天後。
箕關東南,五十里。
通往關城的大道上。塵霧遮天,鐵蹄隆隆。
“馬”字大旗,傲然的飛舞,兩萬五千多的西涼騎兵軍團,在那面大旗的引領下。匆匆的向著箕關賓士。
大旗下,策馬而奔的馬超,臉上的陰雲,已經在漸漸的消散。
“再有半日,我就可以順利退還箕關,袁方,你這次雖勝了一場,但我西涼鐵騎的主力尚在,最終的勝負,必屬於我馬家……”
奔行中的馬超,心中暗暗神思。
神思的馬超,還有歸心似箭的西涼騎士,誰都不曾注意到,大道側的丘坡頂上,一雙銳利如刃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視著他。
袁方橫戟而立,遠望瞳開啟,就那麼冷冷的注視著,從坡下經過的敵騎。
“主上當真料事如神,馬超果然棄了河陽,直接撤往箕關,看來我們提前趕至此間設伏是對了。”身邊趙雲感慨道。
“馬超若無法正,說不定會回師溫縣,跟我決一死戰,有法正出謀劃策,他反會撤逃箕關。”
說著,袁方將手中畫戟,緩緩的高舉起來。
丘坡的那一頭,八千豹騎和白馬義從,悉數現身於坡頂,一雙雙嗜血的眼眸,如飢餓的野獸,死死盯向坡下的獵物。
心中熱血,瞬間狂燃如火。
袁方躍馬而立,橫戟於眾軍之前,聲如驚雷,厲聲道:“大齊的勇士們,再次讓西涼人膽碎的時候到了,是男兒的,就隨我衝下坡去,殺盡敵賊——”
暴喝聲中,袁方雙腿一夾馬腹,縱馬舞戟,向著坡下俯衝而去。
趙雲縱馬而出,緊隨袁方左右。
“殺——”
戰旗招展,殺聲如雷,八千精銳的大齊鐵騎,咆哮怒吼著,追隨著他們的齊公,如山洪一般,漫山遍野的衝將而下。
伏兵驟起,令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