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堅城後,袁方卻改變了原先的作戰計劃。
因為,袁紹把這座重鎮,打造得實在太堅固了。
黎陽本就為黃河重鎮,其堅固程度絲毫不遜於濮陽,自去歲離狐大敗後,袁紹為防著袁方趁勢北上,退還鄴城後,就調集民力,對黎陽城重新進行了加固。
如今的黎陽城,其城牆的厚度,足足比原先加厚了一倍有餘。
袁紹確實是怕了他的,不然,又怎會這般“喪心病狂”的加固黎陽城。
“袁紹此番加固黎陽城牆,顯然是為防我軍霹靂車,聽聞袁尚在審配的建議下,事先還在城內牆根一線,挖了一道深溝,此舉必又是為防我軍像當年破濮陽一樣,挖地坑陷了城牆。敵軍準備這般充分,我軍想在短時間內,以強攻手段攻破黎陽,恐怕非是易事。”
田豐分析著黎陽形勢,語氣中含有憂慮。
“這很可能是那陳宮的計策,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阻我軍于堅城之下,久攻不克,最後不得不退卻,那時袁紹就能以逸待勞,趁機追擊。”沮授猜測道。
“陳宮麼……”袁方若有所思。
他回想起來,當年濮陽城破後,陳宮的確是背棄了呂布,前去投奔了袁紹,只是多年以來,一直未受袁紹重視。
而今袁紹諸謀士盡喪,無人可用之下。啟用陳宮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袁方深知,陳宮此人的機謀,絕不在沮授之下,曾經歷史中。若非呂布屢屢不聽陳宮之謀,其與曹操之間的戰爭勝負,還真不好說。
袁紹有陳宮獻謀,這對袁方來說,確實是添了一個勁敵。
“區區一個陳宮,焉能扭轉乾坤,就算有十個陳宮,我也必破河北!”
袁方自信之極,雖重視於陳宮的智謀,平定河北。覆滅的袁紹的決心,卻未因此而受動搖。
這時,一直沉默的郭嘉,緩緩道:“黎陽城雖堅,但去歲離狐大敗。袁紹把百餘萬斛糧草,都付之一炬,我想他今年糧草的供給,多半會有些吃緊,黎陽城中所屯之糧,最多也就五六個月而已。”
頓了一頓,郭嘉繼續道:“這也就意味著。就算這黎陽城再堅固,袁尚所能堅守的極限,也不過五六個月罷了,咱們就把黎陽城圍成鐵桶,看他袁尚能熬多久。”
郭嘉一席話,深合袁方之心。
“奉孝言之有理。袁紹經營冀州多年,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們想要攻下冀州,又豈是一朝一昔可完成。用五六個月的時間拿下黎陽這座重鎮,絕不算長。”田豐也贊成郭嘉之計。
袁方再有何疑,遂豪然道:“袁紹想用黎陽城來耗光我耐心,那我就偏不叫他如願,他想玩持久戰,那我就陪他玩下去!”
決心已下,更無猶豫,袁方當天就傳下令去,命將黎陽城全面圍困,不許一兵一卒,乃至於一車的援糧進入城內。
於是,袁方調十萬大軍,分於黎陽四面下寨,築土牆,堆高臺,設箭樓,以三重圍陣,將黎陽城團團圍住。
同時,袁方又分出四萬步騎,屯兵於黎陽之北,以防袁紹從鄴城南下,率軍前來救黎陽。
圍困正式開始,從春入夏,不覺已過三月。
最開始時候,袁尚還信心十足,以為穩坐釣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糧草消耗已半,袁尚就開始坐不住了。
入夏以後,袁尚數次派出小隊人馬,冒死越城而出,在付出了百餘人的代價後,終於有那麼一兩撥信使,僥倖逃出了圍困,趕往鄴城去向袁紹求救。
鄴城中,袁紹又何嘗不是憂心忡忡,終日愁眉苦臉。
黎陽渡的一場大敗,已讓袁紹脆弱的心臟,再受打擊,更讓他對袁尚失去了大半信心。
今黎陽被圍三月,袁方絲毫沒有撤兵的打算,似乎鐵了心要跟他耗到底,這讓袁紹更是焦慮不安,只恐袁尚守不住黎陽。
袁紹也想去救黎陽,只可惜他病情恢復緩慢,根本無暇率軍南下。
這一日,袁紹正躺要榻上休養,劉氏伺候在旁,卻是一臉憂色,掛念著兒子袁尚的安危。
正這時,袁尚的信使前來求見,將袁尚十萬火急的求救信,獻於了袁紹。
“夫君啊,今譚兒和熙兒已亡,買兒又年幼,再若失去尚兒,可該如何是好,請夫君快救救尚兒吧。”
袁紹尚無反應時,劉氏已哭哭啼啼,懇求著袁紹發兵相救。
有心無力的袁紹,聽著心煩,只得將劉氏斥退,又令將陳宮傳來。
未多時,陳宮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