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舊日同窗?
蔣幹身形一震,恍惚間,諸多舊時的記憶,如潮水般浮現在了腦海。
他想起當初求學之時,書院學堂上,周瑜是如何在眾星捧月下,洋洋灑灑的縱論天下,指點江山。
他又想起了,周瑜是如何滔滔不絕,氣勢咄咄逼人的駁斥著他的觀點,駁得他啞口無言,在眾同窗不屑的目光下,黯然的退往角落。
然後,他只能縮在角落裡,和所有人一樣,繼續仰望著美周郎口若懸河,指點江山的風采。
沉吟片刻,蔣幹淡然的臉上,漸漸凝起絲絲決毅。
“光會指點江山,耍嘴皮子有什麼用,周瑜,讓我們比拼一下真正的實力吧!”
拳頭暗暗一握,蔣幹拂袖轉身,手指向地圖,胸有成竹道:“主上,屬下有一策,請看地圖!”
……
合肥城。
城頭之上,張遼扶刀而立,遠望著肥水方向,眉頭暗鎖,眼中湧動著幾分憂色。
堅守合肥已有數月,眼看江東軍圍堰將成,卻不見袁方援兵的影子,張遼知道,一旦讓敵軍築成圍堰,這合肥城他絕對是守之不住的。
就在張遼心中愈發焦慮時,城外修築圍堰的江東軍,卻忽然間停手了,一連三天沒有繼續築堰,而是全退往高地,大有提前掘堤之勢。
“圍堰未築成,孫策就想掘肥水淹合肥麼?”張遼倍感驚奇。
他清楚,江東軍築圍堰,就是想把戰船直接開到他的城頭,現今圍堰未成就掘堤,頂多也就淹浸三分之一的城牆高,根本對合肥城構不成致命威脅。
“難道,是主上的援兵已到,孫策來及不築成圍堰,被逼得只有提前掘堤不成?是了。定是如此,主上的援軍終於到了!”
張遼驀然間想明白了原由,頓時興奮不已,心中所有的陰雲。都一驅而散。
但緊接著,張遼的眉頭,卻又重新凝起。
他清楚,合肥城雖可保不失,但江東軍這麼一掘河堤,城外數千畝的屯田都要被沖毀,這些屯田可是數年開荒才得來的,今一朝被沖毀,豈能不覺可惜。
“可恨的孫策周瑜!”
張遼拳頭一擊城牆,目光望向北面。喃喃道:“主上啊,你的援兵若是能來得再快一些就好了。”
左右的齊軍士卒,皆望向北面,期盼著袁方大軍抵達。
卻沒有人覺察得到,合肥城的南面方向。一道煙塵正悄然逼近。
……
城外,江東軍大營。
河堤之上,成千上萬的江東軍,正在熱火潮天的忙碌著,一刻不停的挖掘著河堤。
周瑜駐馬河堤之上,望著即將被掘開的河堤,刀疤的臉上。湧動著絲絲詭絕的冷笑。
“袁方,你苦心經營合肥屯田多年,我就一股大水盡毀了你辛苦開耕出的田地,看你能奈我何……”
周瑜心中得意,下意識的又去撫摸自己如玉的臉龐,摸到的。卻是那道橫貫了大半張臉的疤恨。
毀容之恨,奪美之仇,如噴發岩漿一般,頃刻間衝上了頭腦。
周瑜臉龐扭曲猙獰,恨恨詛咒道:“袁方。你這個出身卑賤的小子,我周瑜是絕不會讓你竊取天下,你毀我玉容,捲走我心儀的美人,這個仇我周瑜若是不報,誓不為人!”
復仇的重誓剛剛發出,忽有士卒尖叫道:“都督快看,大營東南方向塵霧大作,勢有大股兵馬正殺來。”
東南方向,有兵來襲?
周瑜身形猛然一震,神思急收,忙撥馬向著東南方向張望。
只見營南方向,果然有大股的沙霧,正飛快的逼近,彷彿有千軍萬馬正襲來。
“齊軍還在北面,被伯符所牽制,怎麼可能出現在南面?莫非伯符瞞著我,又從江東調了援兵來不成?”
周瑜心下好奇,急是策馬奔下河堤,穿過大營,來至營盤南面偏門。
舉目遠望,只見原本還在天邊的塵霧,就在這片刻間的功夫,已是撲至營外裡許之外。
腳下的大地在震顫,彷彿有一隻巨獸,要翻身起來,耳邊轟隆隆的聲響,有如雷音。
江東軍多為步卒,就算急著趕來,也造不出如此大的動靜,天下間,能有如此之勢者,唯有大規模的騎兵。
“難道是……”
周瑜的腦海中,驀然閃過一個駭人的念頭,驚得他身形一顫,急是凝目仔細掃去。
塵暴再近,但見那狂塵之中,密密麻麻的身影,已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