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倒沒什麼,只坦然而坐,微微的笑看呂玲綺。
略略恢復的呂玲綺,卻瞪著郭嘉道:“郭酒鬼,中軍大帳重地,你怎不經通傳就亂闖,信不信我揍你。”
說著,呂玲綺還揚起了拳頭,杏眼瞪起嚇唬他。
郭嘉忙作驚恐狀,拱手道:“三夫人饒命,我這一把脆骨頭,可經不起夫人的鐵拳,下次我保證不亂闖了。”
呂玲綺這才滿意,秀鼻一揚,哼了一聲。
“咳咳。”袁方乾咳一聲,“好了,奉孝你就別演戲了,下次你還不是照闖不誤,說吧,你給我帶來了什麼好訊息。”
郭嘉這才收起那份告饒之狀,將手中情報奉於袁方案前,笑眯眯道:“我的那條計策,已經成功了一半,袁尚他們終於開始搗亂了。”
袁方將情報拾起,粗粗一掃,不禁眼前一亮。
情報中稱,留守鄴城的審配,以貪贓枉法,私吞軍糧為名,將許攸一族的幾名子侄,統統都捉拿下獄。
甚至,審配還親自帶兵闖入許攸府中,在密室裡搜出了大量的金銀財寶,並審問許攸家人得知,這些財寶都是許攸私受下面官員的賄賂。
“袁尚和審配二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們終於在袁紹老賊的後院,給我點起這把火了。”袁方冷笑道。
郭嘉道:“袁譚他們逼降文丑。讓沮授下獄,袁尚一派深受打擊,豈能咽得下這口氣,好戲才剛剛開始。”
“袁紹內鬥已烈。張燕若也能依計動,那咱們就只等著袁紹十幾萬大軍軍心潰散,然後就可以給他致命一擊了。”
袁方的信心,愈加的狂烈,他已做好最後一擊的準備。
而這時,呂玲綺卻道:“夫君,你上回不是說,袁紹尚有一萬七千多騎兵,若想破袁紹,必先得除掉這道障礙。”
袁方劍眉一動。自家夫人的話,驀然的提醒了他。
“這一萬七千騎兵,的確是個大阻礙,不除掉的話,想大破袁紹就沒必勝的把握。奉孝,你得趕緊給我想個招。”
袁方語氣很鄭重,一雙鷹目盯向了郭嘉,給這位首席智謀之士,施加著壓力。
“哎呀呀,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一萬七千騎兵啊。想除掉可不是那麼簡單,主公你可別催我,我得好好想想……”
郭嘉撓頭搔耳,眉頭緊皺,舌頭舔著嘴,馬上換上一副飢渴的樣子。
袁方會意。哈哈一笑,擺手道:“玲綺,速去將我珍藏的好酒,給奉孝開幾壇來。”
“知我者,莫過於主公也。有了酒的話,我這腦子就靈活了。”郭嘉馬上喜笑顏開,酒還未拿來,已經大吞起了口水。
……
離狐以北,河北軍大營。
大帳中,袁紹正大發雷霆。
“好你個許攸,我大軍南下,為了籌集糧草,不知費了多少心思,你竟然縱容你的子侄,利用職務之便私吞軍糧,你好大的膽子!”
袁紹將審配的告發文書,狠狠的擲出,差點就摔在了許攸的臉上。
許攸嚇得是一跳腳,神色又是羞愧,又是委屈。
羞愧是因為他縱容子侄,私吞糧草,以及他自己收受賄賂之事,確實是存在的,今被揭發,當然會感羞愧。
至於他委屈,卻因為袁紹寬待世族名士,嚴苛於百姓,似許攸、逢紀這等重臣名士,哪個沒為謀取私利,幹過些有違律法之事。
就拿這告發他的審配來說,許攸就知道,審配利用自己的權力,強行兼併了鄴城東郊數以千畝的田地。
這麼多人中飽私囊,你袁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卻只拿我許攸開刀,我能不委屈才怪呢。
許攸卻沒想到,不久前趙雲劫了袁紹數十萬斛糧草,袁紹對於糧草之事正敏感著,那審配也是聰明,抓住這個機會,以私吞軍糧來整他許攸,正好撞在了袁紹槍口上。
“許攸,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告訴你,我已令審配嚴查此事,若是發現你也有不法之舉,我一定會嚴懲!”
袁紹是怒氣沖天,指著許攸大罵一通,末了還當著許多人的面,對許攸公然警告。
“主公,請聽我解釋,這其實都是……”
“你休要再狡辯,給我滾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袁紹拂手喝道。
許攸心如針扎,悲痛之極。
要知他也算元從之臣,這麼多年來,就算他再有錯,袁紹又何曾對他說出“滾出去”這樣粗魯之極的斥責。
顏面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