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看了一眼郭嘉,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顧忌。
“這帳中都是朕的心腹,你有什麼話快說!”袁方拂手不耐煩的喝道。
那信使嚇得一哆嗦,猶豫了片刻,只得從懷中取出一封帛書,壓低聲音道:“我家黃老將軍想要順從天命,歸順於陛下,特命小的前來獻上降書,請陛下過目。”
黃蓋,欲降?
郭嘉神色一動,雙目中,頓時閃現一絲驚訝。
“果然不出我所料……”
袁方那一雙銳利的眼眸之中,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冷笑。
他便故作驚色,“騰”的一下跳了起來,一把將那信使手中,關於黃蓋的那一封“降書”奪過。
懷著激動的心情,袁方將那書信,急是展開一看。
信中無非是說在他黃蓋,身為孫家老臣,卻不受孫策信任,反被周瑜這個年輕人,壓在了自己頭上,心中甚是不服。
而且,黃蓋非但不得重用,日前還蒙受了周瑜的羞辱,更被孫策處以杖責,受盡了屈辱。
所以,他黃蓋心中憤恨難平,方才要決意歸順袁方。
字字句句,看起來倒也真切,沒什麼破綻。
袁方手捧著那降書,驚喜道:“你家黃公覆老將軍,當真願意歸順朕不成?”
跪伏於地的信使暗吐了口氣,忙道:“前日孫策為陛下所敗,明知不敵,卻意氣用事,非要與陛下繼續交戰,我家黃將軍指責周瑜用兵不利,又勸孫策撤兵還吳,惹惱了他二人,孫策被周瑜挑撥,便當眾打了我家老將軍軍棍。我家將軍羞憤難當,因此才下決心投奔陛下,一片赤誠,日月可證。”
那信使的嘴巴倒也利索,“情真意切”的把黃蓋所受的苦楚,諉諉道了出來。
袁方聽罷,不禁唏噓感慨,忙是俯身將那信使親手扶起來。
“沒想到周瑜如此沒有容人之量,孫策又這般剛愎自用,黃公覆棄暗投明,歸順於朕,當真乃明智之舉,朕豈能不接受。”
袁方表現出了極大的熱誠。
那信使大喜過望,忙又道:“多謝陛下器重。我家老將軍還說了,他將利用職務之便,暗中竊了曹孫兩軍的糧草,率本部兵馬前來歸順,作為對陛下的進獻之禮,萬望陛下笑納。”
袁方一聽,更是大喜過望,欣然道:“糧草乃軍之重物,曹孫聯軍若是聞知失了糧草,其軍必軍心瓦解,朕便可趁勢將之擊潰。”
興奮之下,袁方更是哈哈大笑,彷彿勝利就在眼前。
旁邊的郭嘉雖有幾分驚喜,但神色之中,卻有暗藏著幾分隱憂。
狂笑罷,袁方欣然道:“你就速回南岸,回去轉告黃公覆,若他能劫了敵軍糧草來歸,他便是朕平定江南,一統天下的首功之臣,朕必會重重封賞於他。”
“小的代老將軍謝過陛下大恩。”那信使感激萬分,當即對袁方又是一番感激。
於是袁方當即厚賞那使者,對他道:“你傳遞訊息有功,朕本該留你在營中好好款待,不過此事事關機密,只怕營中有耳目洩露,故是不便讓你久留。你就速回南岸,把朕的意思轉達給公覆,等聯絡好歸降時間後,朕就在此靜候他來歸。”
“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信使拱手一拜,懷揣著袁方的賞賜喜滋滋的離去。
打發走了黃蓋的使者,御帳之中,重新重歸平靜。
袁方臉上的興奮,還是那狂烈的笑意,頃刻間,也隨之煙銷雲散。
“這個黃蓋說要歸降於朕,奉孝你怎麼看?”袁方坐了下來,目光轉向郭嘉,眼神另有意味。
郭嘉吸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片刻,方道:“誠若如那信使所說,這黃蓋來歸降也不是沒有不可,不過臣以為還是不可輕視,應當聯絡敵營中的細作,探聽一下那黃蓋是否當真受過杖刑,方才能知他是不是詐降。”
聽郭嘉這番話,袁方算是明白什麼叫作“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曾經歷史中,黃蓋就是捱了幾十軍棍,演了一出苦肉計,曹操周邊的那些謀士都沒看出來,唯獨“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徐庶,卻看穿這是苦肉計加詐降計。
而眼前的郭嘉,雖為天下絕頂的謀士,卻因身為當局者,便以為如果黃蓋果然受了杖刑,那這歸降便是真的。
想到這裡,袁方不禁大笑起來。
郭嘉被袁方這一笑就茫然了,目光中閃爍著狐疑,想不通自己哪裡說錯了,袁方在笑什麼。
笑聲驟止,袁方沉聲問道:“奉孝,朕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