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不過,您真的沒什麼事吧?”小安子湊了過來,輕聲附耳,只是覺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蹺,明明好好的在成福記用餐,中途公子出來透風,怎麼後來喬子章急火火的跑了進來,說是任越讓他帶大家去省城的府宅。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無事。”任越也不多做解釋,此刻他依舊是一身潔淨的白衣,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看樣子喬子章是什麼都沒有說,真是萬幸。
一想到這,任越轉身之際,餘光犀利的尋找著隱沒在人群中的喬子章。
這會兒,喬子章的目光正好和任越的相對。
於是,一個笑靨盈盈,一個心知肚明,一種默契在兩股眼神的交匯中,達成了一致。
這是一個誰也不能說出的秘密。
只是,此刻,還有一個人,卻是神色慌張。
盛堯山故作鎮定的望著任越。
這個娘們家家的換好衣服了啊!
看來是不會將今晚之事說出去了,怪丟人的,唉!都是我不好!
盛堯山覺得內心有愧,那一身吐的,換做任何人都得炸了毛。更何況是那個挑剔成性的無雙公子!
看到任越攙扶著松濤先生離去,似乎絲毫沒有要和自己理論糾纏的意思,盛堯山一顆懸著的心,稍稍落了地。
改日一定請這小子喝酒,當面賠個不是。
折騰了一天,又折騰了一夜。
在省城的任府內,似乎每一處都安靜而平和。
溫柔獨自一人躺在這個陌生的床上,輾轉反側。
入夜時分,任越醉意闌珊時說的話,還作數嗎?
“柔兒。怎得……我覺得我們好生熟悉的……好熟悉……好親近的啊。”
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藥香的氣味,彷彿還在耳畔縈繞。
的確。“生死與共,死生共戚,怎麼會不熟悉?”溫柔的心中再次掀翻著波濤滾滾。
黑暗中,任越白皙潔淨的手臂。從寬大的袖袍中微微露出,沿著木質的桌面,緩緩的移向溫柔。
近了,慢慢的近了。
那修長雪白的手指,緩緩的順著自己的臉頰,憐惜拂上。微微的有些冷意的溫度,微微的又變得火熱。
前世,他從未曾如此親近自己,一直保持著謙謙君子之風。
這種毫無縫隙的親密摩挲。一時變得無比的令人珍惜。
如果。這是在夢中。溫柔願這美夢不再醒來。
“柔兒……柔兒……”任越如玉般空遠的聲音,依舊在耳邊迴響著。
今日之事,任越一力承擔!
生死同路。雖死不悔!
鐵騎之前,淡淡的話語。卻似斬釘截鐵、重逾泰山。
恍惚過後,溫柔只覺臉頰盡溼,抬手一抹,竟滿滿的全是淚水。
那夜,那個翩翩白衣少年擋在自己身前,手中長劍,若秋水般絢爛。
“好香啊!”便在這似夢非夢中,窗外淡淡的飄過一股食物的香氣。
溫柔不由坐了起來。
這麼晚了,是誰在烹煮食物,這裡除了糧食,別的什麼都沒有啊!
溫柔覺得好奇,輕輕開啟房門,沿著食物的方向,前去尋找。
猛然間,一個熟悉的名字,躍入腦海“蔡米”,難道是蔡米!
客房的門,悉數緊閉,各房的燈火盡以熄滅。
溫柔摸索到溫守正的房間,扶在門上仔細聽辨,屋內鼾聲四起,看來溫大廚睡得正香。
一定是蔡米!
溫柔的內心燃起了一絲小小的興奮。
竟然忘了這個老頭!
一路走來,就是每日夜深人靜來廚房偷食東西,偏偏廚藝又好得出神入化,難道在陌生的任府,他又手癢了?!
走,看看去,沒有菜肉,看看這老頭能用糧食做出什麼美味來!
溫柔打定了主意,腳下的步伐旋即變得輕盈而靈巧了起來。
一處微微跳動著燭火的光亮,將溫柔的腳步吸引了過去。
那香味便是從這裡傳出。
奇怪,這是什麼味道,明明是種糧食的香味,怎麼偏偏我分辨不出來!
越是靠近,溫柔越是覺得詫異。
“嘩嘩譁!”陣陣鍋鏟翻動的聲音。
這是在炒什麼?
溫柔好奇得要命,輕輕推開門,蔡米瘦小的身影在灶臺前賣力的翻動著手中的鍋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