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哀思中,以至於只有靠酒醉後的麻木才能尋求到暫時的心靈平靜。他開始酗酒,無故曠工,不負責任,造成工地上出了事故。他和我一樣,也是個建築工程師……”
凡姝望著他,望著這個她用整個心靈深愛著的男子。如今他正深深陷入悲痛的回憶之中,她真想制止他再說下去,幫助他擺脫這折磨人的往事回顧。但是她知道,子安心中的塊壘,非得傾訴出來才能消除,於是決計不打斷他,等他往下說,何況,她確實也想多瞭解一些子安的雙親。
“他被公司開除了,從此益發垮得不可收拾。酒醉後,他自責,覺得沒有盡到照顧我和子玄的責任,愧對母親。他痛恨自己,想盡辦法懲罰自己,打自己耳光,用頭撞牆,用刀戳那隻拿酒杯的手。但最後,這種痛苦和痛恨又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作用中才能消解化釋。他就在這種惡性迴圈中一天一天地苦挨著,掙扎著,家裡能變賣的全賣光了,窮得揭不開鍋。”
“那,你和子玄怎麼辦呢?”凡姝忍不住關切地問。
“靠父親一位老朋友的幫助,我在建築公司當小工,掙點錢,勉強餬口。我什麼活都幹過……”
子安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實在不想再提那段辛酸的往事。停了停,他說:
“到我十七歲時,還是靠我父親那位老朋友的關係,弄到一份同濟大學的獎學金。於是我一邊上大學,一邊做工,養活子玄和我父親。直至有一天,父親到他曾工作過的建築工地,從一幢剛落成的大樓上跳了下來……
“他留下一封遺書、是給我的……說他已能完全放心地把子玄交給我照顧了。他說,他走了,只會給我帶走一個負擔、一個恥辱……勸我不必悲傷,不必遺憾,因為他感到非常幸福;他終於可以去和我的母親團聚了……”
子安強忍著淚水。便嚥著說,而凡姝早已泣不成聲。
子安吸了一口氣,說:“現在你能明白嗎,我對子玄意味著什麼?為了他,我什麼苦都能忍受。我怎麼忍心從他手中把你搶過來呢?我想,我可以一輩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