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她,這才多大一會兒,又想生什麼事兒了?
“九殿下,怎麼了?”
見她目光似乎並無異樣,宇泓墨覺得心頭有些悶悶的,只盯著她不說話。
裴元歌有些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九殿下,九祖宗,你究竟又怎麼了?這脾氣說來就來,能不能給個提示啊?
見她仍然沒有察覺到,宇泓墨無奈地提示道:“裴元歌,你沒覺得我這會兒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
裴元歌眉宇微蹙,打量著他,仍然是那雙幽深而波光瀲灩的眸子,仍然是那張妖孽得令女子忍不住嫉妒的容貌,還有,也仍然是那副喜怒無常,古怪難測的祖宗脾氣!不過,好像是有哪裡不一樣……裴元歌仔細思索著,忽然道:“哦,我知道了,九殿下你的臉沒有剛才那麼紅了,病是不是好些了?”
宇泓墨才一陣興奮,聽了她的話又失望了,摸了摸額頭,道:“是嗎?好像是沒有那麼燙了,也沒那麼輕飄了…。不對,我說的不是這個。”他循循善誘地道,“除了這個呢?你難道都沒發現,我有其他的地方不一樣了嗎?”
其他……裴元歌蹙眉深思,目光微微一移,忽然間睜大了眼睛:“九殿下,你……”
“怎麼?”宇泓墨笑著問道,終於發現了,遲鈍的丫頭!
“你換了衣裳和裝束啊!”裴元歌道,難怪她進院子後,第一眼看到宇泓墨就覺得好像哪裡不一樣了,不過當時記掛著顏昭白和明月的事情,後來又上了房頂提心吊膽的,這會兒才發現,宇泓墨現在穿的,不是之前那身大紅衣衫,而是一件玉白色繡蟠龍雲海圖的錦緞圓領通身袍,腰間繫著玉帶,夜色般漆黑的墨髮也不再是紅緞隨意紮起,而是用八寶攢珠的玉冠束起,看起來溫雅清貴。
紅衣如火的他恣肆熱烈,如妖魅般勾魂攝魄,引人沉醉。
而這身玉色裝束,卻稍稍褪去了他的狂傲恣肆,格外烘托出他絕美的容顏,以及骨子裡身為皇家的貴氣,顯得異樣溫雅清貴,連他神情中慣然帶著的妖魅之色也顯得淡了起來,更顯得他氣度尊貴,卓然不凡。在淡淡的月色下,這身玉色裝束泛著淡淡的光芒,使得他周身都帶著朦朧的光澤,也許是這種朦朧,讓人有種他的神情隨之溫柔起來的錯覺,不再刁難纏,反倒有種親切柔和的感覺,好像一時間拉近了不少距離。
“怎麼樣?”看著裴元歌的神情,宇泓墨很得意地轉了個身,“我穿這身衣裳好不好看?”
裴元歌老老實實地道:“好看。”
別說這麼身華貴錦繡的衣裳,以宇泓墨的容貌氣質,就算裹塊破布,一樣好看得很。
“比你那位傅哥哥怎麼樣呢?我記得他也有身玉色的衣裳,跟我這套差不多。怎麼樣?是他穿得好看,還是我穿得好看?”宇泓墨記得很清楚,那天在壽宴上,傅君盛就是這麼身差不多的打扮。
“當然是九殿下穿得好看。”裴元歌毫不猶豫地道。
聽到了想聽的答案,宇泓墨滿意地點點頭,不枉費他特意訂做這麼身衣裳,又特意換上,他就說嘛,傅君盛那身衣裳穿得再好,難道還能有他穿得好看?就算裴府跟壽昌伯府是通好,裴元歌叫他一聲“傅哥哥”,但也得承認,同樣的衣裳,還是他穿得最好看。
眼看著剛才還目光不善的宇泓墨,這會兒又高高興興地坐下,臉上帶笑,抬頭看月亮,裴元歌有些呆愣。
敢情這位尊貴的九殿下,九祖宗,方才突然變臉,就是因為她沒有注意到他新換了一身衣飾,沒有誇獎幾句,所以就晴轉多雲?也因為這樣,她說他穿得比傅哥哥好看,這就又陰天轉晴了?而且看起來,似乎的確是這樣……裴元歌有些哭笑不得,這也太幼稚了吧?
又不是女孩,怎麼這麼注意衣飾?
不過想想,她又釋然了,這位九殿下的容貌實在太出色了,出色得連女子也遠遠不及,也就難怪他會比尋常人更加註意衣飾。見他此刻心情似乎還不錯,裴元歌猶豫了下,試探著道:“九殿下,這輪明月很美,是不是?可惜,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容易消散,現在是下弦月,它會越來越弱,直到消失。”
說著,幽幽嘆了口氣。
宇泓墨這會兒心情很好,轉頭看著她,笑道:“那有什麼?下個月它又會出來,你若喜歡,我們再一起看月亮啊!”這話他說得十分自然,絲毫也沒察覺到不對。
“天上的明月缺了還會再圓,消失了還能再出現。可惜,人間的明月則不然,一旦香消玉殞,就再也沒有彌補的餘地。”裴元歌也沒有注意到他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