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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幫了我許多忙,我自然會好好待她。”裴元歌笑著,將銀子塞入她的手中,“一碼歸一碼,這次錢夫人的確幫了我的幫,就收下吧!不然,下次若再有勞煩錢夫人的地方,我就不敢再找錢夫人幫忙了。”
聽她這樣說,錢賈氏才收下了銀子。
裴元歌早覺得這一身裝束不舒服,嘉賞了錢賈氏後,便起身到內間更換。青黛也過來幫忙。剛剛換好衣裳,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傳來,裴元歌心中一激靈,扭頭問道:“誰?”
“在下靖州人士,家父李樹傑,聽聞在下與姑娘定有婚約,特意前來拜訪,想商討下我與姑娘的婚期!”聲音卻是從窗戶邊傳來的,原來剛才的聲音是敲窗聲,只是裴元歌神經緊張之下,誤聽成敲門聲。伴隨著這慵懶多情的話語,雕花木窗寂靜無聲地開啟,露出一張驚世傾城的容貌,似笑非笑地乜著裴元歌。
裴元歌一陣頭疼,怎麼又碰上了這位祖宗?
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將方才的情形都看在眼中?嘆了口氣,裴元歌福了福身道:“小女見過九殿下。”
宇泓墨穩穩地坐在纖細的窗杆上,如坐平地,眉角眼梢帶著三分笑容,“唰”的一聲,晃開手中的紫檀木摺扇,娟白的扇面上繪著幾枝枯荷,雖然枯敗,卻是姿態高潔,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息。
“非也非也,在下不敢受王姑娘此禮,家父承蒙令尊照顧扶持,才有今日的地位,卻悔婚失諾,實在是不該。被王姑娘方才一頓棒喝,頓時如醍醐灌頂,因此吩咐在下前來拜見!”宇泓墨轉過頭來,輕身一縱,從視窗躍了進來,合攏摺扇,衝裴元歌深深一揖,“還請王姑娘息怒,咱們好好商議商議這婚期的事情,才是正經。”
還逗她玩兒!逗她就這麼有意思嗎?裴元歌心中腹誹。
“小女還以為自己演得天衣無縫,原來還是瞞不過九殿下,九殿下當真是明察秋毫!”雖然心中有些不忿,裴元歌還是輕輕地捧了他一句,從上次白衣庵賞月的時候後,她隱約感覺到,對這位九殿下,還是得給他順毛,順得他舒坦了,別人的日子才好過。
聽了她的話,宇泓墨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更深起來,果然放過了她。
“青黛,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倒茶?”裴元歌吩咐道。
青黛是第一次見到宇泓墨,頓時整個人都被驚呆了,從來沒想到天地下竟有這樣好看的男子!驚世之姿,錦繡衣裳,又是那樣溫然的笑意,閒適自得的姿態,簡直就像是謫仙遺落凡塵!還有那樣慵懶的語調,好像話語中有著幾百根羽毛,輕輕地撓著人心,讓人難以自制,因此,早看得面紅耳赤,怔楞不語。
被裴元歌這一吩咐,她才清醒過來,臉上又是一陣赤紅,低頭出去倒茶了。
裴元歌倒沒察覺到自個兒丫鬟的異樣,又向宇泓墨道:“九殿下前來,必定有事。是不是小女此事做的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九殿下指點。”這位九殿下似乎很喜歡捉弄人,不過,他每次出現都是有事,不會無緣無故地前來,這次想必也是如此。
聽父親說,李閣老是支援五殿下的,那九殿下應該也不會願意看到李閣老繼任首輔。
他會出現在周圍,想必也是想要看看事態的發展,想助溫閣老一臂之力。現在追著她過來,恐怕是她有什麼地方疏忽了,所以來提點她的。畢竟,能借此事讓溫閣老聲譽更上層樓,順利贏得首輔之位,對他也有好處。
宇泓墨一怔,隨即道:“那個婆子呢?交給我吧!”
錢賈氏?裴元歌不解其意,隨即恍悟。她假扮青衣女子,只要卸下偽裝,露出本來面目,便無從追查。但錢賈氏不同,她在人前露過面的。如果被人記住這張臉,追查出她的身份,發現她是京城人士,而非靖州雲竹縣人,那這套把戲可就全然拆穿了。這樣說起來,暫時還不能讓錢賈氏回家,而要把她藏在隱秘的地方,等到此事塵埃落定才好。
以九殿下的能力,絕對能不讓人發覺錢賈氏,只是……
裴元歌試探著問道:“九殿下打算怎麼安置她?”
“當然是……”宇泓墨順口就要說出來,忽然一頓,看向裴元歌的目光幽深起來,唇角微彎,笑意宛然,“你猜呢?你說,我殺她滅口好不好?殺了她,再剁了臉,毀了面容,就算神仙也找不出絲毫痕跡來。裴元歌,你覺得,本殿下這樣做是不是很好?或者,順便連同某個青衣女子一道滅口更好。你覺得呢?”
這丫頭,居然懷疑他要殺人滅口?
要殺第一個先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