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連心都要掏出來給她,但凡有絲毫的良知,都不可能謀害婕妤娘娘,又憐惜婕妤娘娘整天都沒有用膳,只想著娘娘身體受不住,要趕緊用膳得好,因此就疏忽了……奴婢怎麼也想不到,裴四小姐表面溫柔文靜,心地竟如此狠毒,嫉妒婕妤娘娘得寵,又懷了龍裔,居然會下這樣的毒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說著,不住地磕頭。
她嘴裡說著奴婢該死,卻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裴元歌頭上,竭力地撇清自己。稍加思索,裴元歌就明白了臘梅的心思,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一副委屈憤怒的神情,咬唇道:“臘梅,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汙衊我?明明是趙婕妤說對其他的膳食都沒有胃口,只想吃燕影金蔬,可是御膳房的廚子們都不會做,我原本覺得自己廚藝疏漏,不想做的,是你在旁邊說,虧得我跟趙婕妤日日親熱,卻連一道菜都不願意為趙婕妤做。我見趙婕妤著實想得很,這才獻醜。怎麼你卻這般……這般……”
說著,猛地一跺腳,掩袖嗚咽,顯得委屈無限。
雙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以柳貴妃為首的眾妃嬪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似乎難以決斷。
“想要辨明真相併不難,只要將裴四小姐所做的燕影金蔬端上來,請太醫驗一驗毒,就知道裴四小姐究竟是清白無辜,還是害死婕妤娘娘的兇手了!”臘梅也不跟裴元歌做口舌之爭,直接丟擲了殺手鐧,“那盤燕影金蔬,婕妤娘娘並未用完,尚有殘菜留在小廚房,取來一辨便可,請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准許!”
當然那盤燕影金蔬經由她的手端回小廚房時,已經被做了手腳。
果然,當燕影金蔬的殘菜端上來後,太醫稍加檢驗便肯定地道:“這道菜內的確被下了相當分量的毒蘭之毒,與趙婕妤娘娘所中之毒完全相同,只是被濃湯的味道遮掩了毒蘭原本微腥的味道,不易發現。”
太醫這話,等於是宣判了裴元歌的罪名,坐實了她謀害趙婕妤罪行。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裴元歌身上。
太后心頭一沉,看起來這根本就是場設計好的陰謀,完全是衝著裴元歌來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懊惱,明知道趙婕妤對裴元歌不懷好意,她就不該讓裴元歌到寒露宮來,即使來也應該陪同裴元歌一道,仔細盯著,避免裴元歌被人算計。再退一步說,即使裴元歌被算計,有她這個太后的證詞,更容易令人置信,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人設計好圈套,硬生生地套上了裴元歌的脖子!
眾目睽睽之下,裴元歌的表情卻從先前的委屈憤怒,變成了一種徹底的震驚,然後恍然大悟,緊接著是一股如烈焰般的憤懣和惱怒。然而,這些情緒清晰地從她的臉上流過,裴元歌突然冷笑出聲,隨即如同死水般沉寂下來,點頭道:“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太后急於想給裴元歌機會,連忙問道:“元歌,你明白什麼了?是不是想到了能夠證明你清白的辦法?”
“事實俱在,鐵證如山,再清楚不過,分明就是裴元歌謀害趙婕妤妹妹和她腹內的龍裔!”皇后急忙截話,斷然道,“皇上,現在罪證確鑿,裴元歌謀害宮嬪及龍裔,罪在不赦。臣妾以為,應該按照國法處置,判處裴元歌斬立決。裴諸城教女不嚴,致使她犯下大錯,也應該論罪!”
柳貴妃卻似乎從裴元歌的表情中察覺到什麼,柔聲道:“皇后娘娘,既然罪證確鑿,何妨再聽聽裴四小姐的話?真相總會越辯越明,既不會錯漏真兇,也不會冤枉無辜。”看裴元歌的表情,難道說這件事是趙婕妤與人串謀,設下苦肉計陷害裴元歌,結果卻陰差陽錯,以至於趙婕妤中毒身亡嗎?
可是,總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裴元歌似乎終於從震驚中甦醒,恢復了平時的淡定自若,沉靜如冰雕,淡淡開口道:“我中午時分做的燕影金蔬,趙婕妤用過之後,殘菜居然儲存到了現在,而沒有被倒掉,也沒有被清洗?究竟是寒露宮的小廚房懶惰散漫到這種地步,還是說早就有人預料到現在的情形,故意留著這盤殘菜來作證呢?”
被她這樣一提醒,眾人也頓時察覺到不對。
的確,中午用過的殘菜,按理說早就應該收拾乾淨了,怎麼會儲存到現在呢?難道是有人在故意陷害?
臘梅微微一滯,隨即又道:“裴四小姐大概是想著,將摻了毒蘭的菜餚給婕妤娘娘食用,隨後小廚房會收拾殘菜,清洗碗碟,正好幫助你消滅了證據,是不是?只可惜,小廚房今天下午時出了簍子,弄得所有人手忙腳亂,昏頭轉向的,居然忘記收拾殘菜,湊巧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