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花宴的事情,她和柳貴妃已經差不多翻臉,不過是顧著面上情罷了。
“說起來這事也巧得很,原本是九弟妹不小心汙了手,我好心帶著宮女來幫忙,誰知道就這麼巧,九弟妹放得好好的手鐲竟然就從紅玉身上掉下來。妾身倒也知道紅玉的為人,覺得她不像是這麼眼皮子淺的人,因此也正疑慮呢!母妃來得正好,您素來聰慧果決,定然能夠明斷的!”李纖柔也笑著道。
柳貴妃早在來前,就聽蔚藍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因為事情牽扯到裴元歌和李纖柔,又找來了鄭修容,柳貴妃也不得不謹慎對待,要揣摩著這是不是裴元歌設下的什麼計謀,這才前來走一趟。這時候聽李纖柔的話,柳貴妃何嘗聽不出來她言語之中的暗示,表示這件事都是裴元歌在栽贓陷害?
想著,慢慢走上前去,在主位坐下。
“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竟然聚了這麼多人,沒想到只是一對手鐲而已!”柳貴妃淺笑著道,“元歌不必心疼,本宮前些日子剛好得了一對上好的白羊脂玉手鐲,原本就想著你戴正合適,正巧今兒遇上。周嬤嬤,將那對手鐲拿來,給九皇子妃。”
也不問對錯,先擺出一副慈愛寬厚的模樣,示恩於裴元歌。
芍藥花宴上,裴元歌和她算是鬧翻了,對她不假辭色,連日常請安都免了。但是柳貴妃卻不能就這樣破罐子破摔,那豈不是像皇帝承認,這件事的確是她做的?說不定還會聯想到冷翠宮之事。因此,她仍然要擺出一副慈母的模樣,希望能夠隨著時間流逝,將這件事漸漸消弭於無形。
“母妃說笑了,難道妾身這樣追究,竟是心疼這對手鐲不成?手鐲再貴重,也只是物件,但偷盜之罪如何處置,卻是牽扯到整個皇宮制度的問題,又豈能大意?母妃來得也好,也好處置這宮女,讓宮中其餘宮女有個警戒。”她想要將話題轉開,裴元歌偏不如她的意,仍然將話題轉了過來。
柳貴妃微微皺眉,知道轉移話題這種方法,對裴元歌來說是無用的。
沒有辦法,她也只好詢問起事情的經過,希望能夠從中發現什麼破綻。但是,事情就這麼簡單,裴元歌洗漱時候,人來人往的,誰會去特意注意那對手鐲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但手鐲從紅玉身上掉落下來,卻是眾人都親眼看到的……柳貴妃的眉頭頓時越皺越緊。
這件事多半真是裴元歌設計的,但問題在於,沒有證據。
不過,裴元歌很少主動出手對付誰,更不會為了對付李纖柔身邊的一個普通的宮女就這樣大費周折,而以李纖柔的性情,也不會為了一個普通的宮女請她前來解圍……再想想這宮女出現在李纖柔身邊的時間,以及李纖柔最近的言行舉止,柳貴妃心中漸漸有了輪廓,裴元歌這樣做,多半是為了斷李纖柔的臂膀。
這紅玉,只怕是李纖柔如今的心腹。
但這件事證據確鑿,就算她想要庇護,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入手。
就在這時候,李纖柔忽然身體一軟,軟軟地就要跌倒,幸好被身邊的紅玉和胭脂扶住,連聲問道:“皇子妃,您怎麼了?您怎麼了?”
李纖柔一副很虛弱的模樣,輕聲道:“我頭暈!”
這個李纖柔還不算傻到家,知道這時候裝病來轉移視線!柳貴妃心中難得對李纖柔浮現出一絲讚賞之意,貴賤有別,李纖柔眼下若是病了,自然要先給她看病,處置宮女之類的小事,當然要往後拖……。如果說裴元歌還緊咬著不放,那就是不敬嫂嫂,會給人刻薄的印象!、
柳貴妃想著,臉上早擺出一副焦慮的神色,連聲道:“來人,快去請太醫來!纖柔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突然頭暈,差點昏倒?”
她故意將事態說得嚴重,這樣裴元歌就更不好再追究紅玉。
不多一會兒,太醫請到。
原本柳貴妃還想著李纖柔是裝病,正要給太醫暗示,讓他將事情說得嚴重些,好將紅玉這件事掩蓋過去,誰知道太醫診脈過後,卻給了她一個喜出望外的訊息:“恭喜貴妃娘娘,恭喜七皇子妃,恭喜七殿下,七皇子妃這不是病,是有喜了!如果卑職診斷無誤,七皇子妃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柳貴妃和李纖柔都怔住了,隨即李纖柔驚喜地道:“太醫,你不會弄錯吧?”
從嫁進德昭宮開始,她就期盼著能夠有身孕,不過七殿下並不喜歡她,和她同房的機會也很小,因此李纖柔不敢報太大希望。這段時間,她雖然葵水推遲,整個人也有些昏沉,卻只以為是心緒鬱結,沒有想到,居然是懷孕了!有個身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