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雍容的裴元歌,眾位少女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而這其中,唯有兩人不這樣想,只覺得裴元歌此刻的光芒無比刺眼刺心,望向殿中的眼眸如同燃了火焰,恨不得將眼前的裴元歌燒成灰燼……。
轟轟烈烈的鬥繡,便以大夏絕對的優勢落幕,皇帝更是對龍騰盛世大加讚賞,當即就命人裝裱好,放在金鑾殿入門最顯眼的地方,以彰顯大夏國威。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少女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都在猜想那條金龍為何會翻飛騰舞,帶著滿腹的好奇和仰慕離開了皇宮,將這副神乎其技的龍騰盛世廣為傳頌。
取得這樣輝煌的成果,是紫苑等人所沒有料想到的,以她們的沉穩,也忍不住激動起來,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打擊了袁初袖,贏得了所有的光彩,阻止了宇泓燁被解除禁足,還有比這更好的結果嗎?
裴元歌緩步走著,看著眾人興奮的模樣,但笑不語。
就在這時,前面忽然有人攔住了去路。張德海神色恭謹地道:“九皇子妃,奴才奉皇上之命,請九皇子妃過去一敘!”說著,微微側身,露出了不遠處八角亭中的皇帝。
“父皇?”裴元歌微微一怔,道,“有勞張公公帶路。”
看張德海的情形,眾人就知道皇帝是想要單獨見皇子妃,她們這些丫鬟不合適跟過去,卻也不願就此離開,便站在原地。好在這裡視野開闊,雖然聽不到皇帝會和裴元歌說些什麼,但兩人的神態和舉止也能偶看清楚,如果有不對的地方,可以立刻去搬救兵。
畢竟……。
裴元歌隨著張德海來到八角亭前,張德海也識趣地退下。
“妾身參見父皇!”裴元歌盈盈下拜。
看著那熟悉的容顏,聽著那聲“父皇”,縱然是皇帝請裴元歌過來,卻還是忍不住身體微微一顫,眼神之中流露出幾分震動感觸,以及傷懷,隨即又微微笑了,點點頭道:“起來吧!坐!”
裴元歌起身,在旁邊的溫玉石凳上坐下。
她知道皇帝對她頗為特別,但這次她嫁進皇室後,除了次日的敬茶,以及一些必要的場合外,她幾乎沒怎麼見過皇帝,似乎兩人很疏遠似的。但裴元歌心裡明白,畢竟三年前曾經有過流言,說她要入宮為妃,如今卻是皇子妃,如果皇帝對她格外優渥,雖然她知道那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愛,但有流言在先,說不定又會招來閒言碎語。
因此,皇帝避諱這些,而隨著她和泓墨恩愛情篤的情形慢慢被人接受,也就不會再因為這件事而翻起風浪。
皇帝這樣做,其實是為她好。
說起來,這還是她嫁作皇子妃後,第一次和皇帝這樣見面。
“朕知道你刺繡手藝絕佳,卻不知道竟然到了這般神乎其技的地步。”素來淡漠的皇帝,想到那副震撼人心的龍騰盛世,也忍不住動容,問道,“朕真的很好奇,為什麼那條金龍會動?明明只是繡上去的死物,能夠繡得逼真已經很難的了,你究竟是怎麼讓它動起來的?”
這個問題,是所有目睹鬥繡過程的人心中最大的疑問。
“其實說穿了不值一提。”裴元歌猜想到皇帝會問到這個,淺淺一笑,清麗絕倫,“那是因為我用來繡金龍的絲線,不是尋常的絲線,而是一種名叫流光絲的特殊絲線,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流光絲?這種絲線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皇帝問道,越發好奇起來。
而聽到裴元歌在他面前自稱“我”,而非“妾身”,更讓皇帝的心情好了起來。
“這流光絲,是我在關州時發現的一種絲線,看起來似乎是透明的,染不上任何顏色,秀在繡圖上完全看不出痕跡,所以當地人都認為這種絲線沒有用處。我是在巧合之下,發現這種絲線只能在特定的角度才會顯現出金光燦爛的顏色,而從其餘角度來看,卻都是透明無色。”裴元歌笑著道,“而更特殊的是,即便都是流光絲,用不用的繡法,所能看到絲線的角度也都不同,只有同一繡法的流光絲圖案,才能夠在同一角度看到。”
皇帝若有所悟:“這麼說繡屏上不止一條金龍?”
“父皇英明!那副龍騰盛世,我用四十二種不同的繡法,繡了整整四十二條不同形態的金龍。因為流光絲的特性,如果靜止來看,只能看到靜止的金龍。但是,紫苑她們將繡屏緩緩推進來,因為繡屏的位置不停地在變換,角度也在不斷變換,所以大家能夠看到的金龍形態也一直在變幻,於是就造成了一種錯覺,似乎金龍在雲間騰飛翻舞,其實只是一種視覺欺騙而已,不明緣由的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