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淡淡冷笑;嘲弄自己這太極推手式的自我欺騙;她很明白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怎樣一個原因;卻不願意去承認和麵對;於是;就逃避的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也許;他只是想在一個相對平靜的環境下和自己相伴而行;他不是諸葛家的少主;而自己也不用站在燕洵的身後。只是塵世中的普通人;沒有對立;沒有仇恨;沒有無法調和矛盾;更沒有那些現實的無法逃避的責任。
這樣的機會;終他們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吧。
楚喬緩緩閉上眼睛;希望自己趕快睡去;有些事情想起來太危險了;她明白一切;卻無法回應。
他們活在世間;都有各自要走的路;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站在兩個起點;八年下來;各自越走越遠。做人;還是要冷靜理智一些。
楚喬渾身無力;只是一會就慢慢睡去;眼皮好似有千鈞重。臨睡前她自嘲的笑;想那麼多做什麼;最起碼現在;還是沒辦法和他劃清界限啊。
諸葛玥回來的時候;楚喬已經沉沉的睡去;空氣裡有她淺淺的呼吸和女兒家淡淡的香氣;諸葛玥端著一個大托盤;裡面放著一堆碗碟;還有一壺酒。
擺好飯菜;就坐在桌子旁邊;然後倒了一杯酒。
這店鋪不大;所做的菜餚卻很可口;即便蓋著蓋子;仍有濃郁的香氣不斷的飄出來鑽進鼻子裡。酒很醇;清澄透亮;偏又味道濃香;喝下一口;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
夕陽火紅;將光芒投射進來;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個長長的剪影。
他就那麼一直坐著;慢慢的喝酒;太陽漸漸落下山去;街面上點起燈籠;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然後又過了一陣子;街市終於散了;整座城市都安靜下來;漆黑的天幕下;所有人都陷入夢鄉;唯有他;不點燈;不說話;靜靜的坐在黑暗裡;像是一尊雕塑;只有手臂來回的在酒壺和酒杯間動著;還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人。
楚喬在深夜裡醒來;頭像是被千百個錘子一同砸過一樣的疼;她睡眼朦朧中想要喝水;卻登時注意到黑暗中的那個影子。
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把去摸小腿上的匕首;即便是在身體這樣虛弱的狀態下;她仍舊爆發的跳起身來;像是一隻敏捷的豹子。
然而;很快的;她就反應了過來。愣愣的放下匕首;看著黑暗裡的男人;不解的說道:“諸葛玥?”
“恩;”
回答她是;是一個淡淡的鼻音;男人似乎喝了很多酒;房間裡酒氣很重。
“喝水嗎?”
楚喬點了點頭;卻頓時想起點頭他也看不到;剛想說話;一杯水已經遞到了自己的嘴邊。
“喝吧;沒毒。”
接過來;觸手是溫的;甚至還有點燙手。杯子很小;楚喬卻用雙手捧著;喝了一口之後;舔了舔乾乾的唇皮;她的嗓子有點剛剛睡醒的沙啞;輕聲說道:“怎麼不點燈。”
房間裡那麼安靜;甚至能聽到烈酒滾過那人喉結間的咕嘟聲;很了很久;一個淡淡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黑著挺好。”
楚喬認真的問:“諸葛玥;你什麼時候;才肯叫我楚喬呢?”
男人冷冷的哼:“你做夢。”
“你這個人;就是太偏執了。”話音剛落;楚喬突然自嘲的一笑;說道:“其實我跟你一樣;我也很偏執。所以我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諸葛玥沒有說話;楚喬今晚的興致似乎很好;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大病中的虛弱;繼續說道:“其實你這個人;也不算是個壞人;雖然性格孤僻一些;手段殘忍了一些;沒有同情心一些;還有;恩;黑著臉的時候招人煩一些;再就沒有什麼了。可是這個世上;誰不殘忍呢;誰的手上沒沾過血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不吃別人;別人就來吃掉你;到了現在;我都記不清自己的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了。”
“諸葛玥;你記得清嗎?”
話音剛落;楚喬就自問自答道:“你應該是有數的;你是將領;即便在戰場上;也是運籌帷幄的將軍;親手殺的人;無非就是一些得罪你的下人。可是我卻記不清了;這半年來;死在我手上的人;比這一生和我說過話的人還要多。每次手起刀落;就是一個腦袋;他們腔子裡的血總是滾熱的;噴在我的臉上;像是火炭一樣燙。”
“西北那一片;給我起了個外號;叫什麼血羅剎;瑤省總領大人叫……叫齊什麼的;還派人打造了一個我的石像;就建在城門口;勒令每一個進城的人都向我吐一口口水;要不就不許進城。我這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