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行;要是世城;早就攻破關口了。現在的孩子啊;真是不行。”
皇帝搖著頭站起身來;一副很是惋惜的樣子。
“阿笙不相信我沒殺那小子;得趕快叫他來給阿笙看看。”
皇帝的背微駝;輕聲的嘟囔著;小几上的杯盞空了;那紅色的葡萄酒裡有一種草;叫做黃粱;千金難求;相傳只要一點;就可以讓人神智恍惚;做一場黃粱美夢;只是太過貴重;為了一夢而耗費如此巨資;便是當世權貴;也難以支付。可是這種草在這座皇宮之中;卻是日日可見的。
“安福;你說這個皇帝當著多累;他們怎麼還總是要搶?”
皇帝突然回頭問道;老太監默不作聲的低著頭;皇帝也沒想得到他的回答;轉身就遠遠的走了;鬢角一片華霜;在月光的反射下;灼灼的白。
皇上;那是因為他們都沒做過;他們不知道;可是就算是您;黃粱過後;還不是一樣要保住這萬里江山嗎?
人生就像是棋盤;每個人都是上面的棋子;經緯縱橫之間;誰能跳出去呢?
外面的風吹起;颳起一地的清雪;那個身影漸漸遠了。
雪後初停的天氣最是寒冷難耐;大風捲著艾草;地上是一片殷色的紅。
彤雲密佈;冷風厲厲;地上的**白雪被捲起;撲朔朔的落在剛剛落成的朔方宮上。
今日是燕北的冬狩之日;東邊的戰事暫時停歇;北方犬戎也被擊退;戰士們紛紛退回關內;似乎準備過一個難得的新年。
清早起來;五烜街兩側的店鋪就全部歇業;長街上鋪滿了細細的黃沙以防宮廷車馬打滑;遠遠望去;一片金黃;有如赤金鋪地;道路兩側豎起高高的金底幃帳;平民都已退卻;文武百官跪在兩側;各色儀仗緩緩而行;列陣分明;一時間;華蓋車馬如雲;錦袍雲袖蔽日遮天。
今天是燕北的冬狩之日;記性好的老人回憶起上一次冬狩;那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中丘西垣是歷代燕北王的狩獵之所;地處落日山脈中心;背靠回回南峰;一片白茫茫的曠野;土地微紅;也不知原本就是這種顏色;還是被鮮血浸透而成。
燕洵披著沉重的貂裘坐在高高的王位上;身前影影棟棟的站滿了人;風雪瀰漫中遠遠望去;像是兩條黑漆漆的翅膀。百官們戰戰兢兢的跪在王輦之下;不敢抬頭望去;膝下是寒津津的疼;唯有阿精悄悄的仰起臉;卻根本看不清燕洵的臉容。
“莊大人。”
寒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突然一顫;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緩緩站起身來;跪到中央;以恭順的聲音說道:“陛下有何吩咐?”
“沒什麼;只是最近新得了一件好玩的東西;想請莊大人一同賞玩。”
燕洵的聲音澄澈中帶著一絲笑意;像是狡猾任性的孩子在期待著某種惡作劇一般。
莊大人跪在地上;手指發白;眉心緊鎖;卻仍舊低著頭不動聲色的答道:“多謝陛下想著老臣。”
燕洵一笑;眼神帶著幾絲玩弄;懶懶的一揮手;說道:“帶上來。”
一陣沙沙聲緩緩響起;一輛馬車進了場;車上罩著黑色的粗布;隱約可以聽到細微的響動在其中響起;眾人都奇怪的轉過頭去;看著馬車;場中一片死寂;迫的人難以呼吸。
“啪”的一聲突然響起;沉默中的人們齊齊一驚;原來卻是燕洵無聊的坐在王位上;以鞭柄不斷的擊著黃金椅座。
“啪;啪;啪……”
所有人都肅了容;沒有人敢說話;一名三十多歲的侍衛走到第一輛馬車前;然後揚起手;嘩的一聲就掀開了馬車上的黑布。
“哇!”
低沉的驚呼聲像是一片海;水花潺潺的波及了全場;人人面色都有幾分驚慌;卻無人敢發出質疑的聲響。
只見那輛馬車之上;竟是一群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人人品貌甚美;只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她們竟然是未著寸縷的靠在一處;人人面色慘白;手臂都被捆綁;身上別無他物。
莊大人只看了一眼;頓時愣在原地;即便天氣這樣寒冷;他的額頭還是賤賤有斗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燕洵的笑聲在身後響起;他好像是說著吃飯喝酒一樣平常的言論;淡淡道:“莊大人是燕北的基石砥柱;多年來對朕頗有恩遇;今日這第一箭;就請大人首發吧。”
馬車上的籠子被開啟;大兵粗魯的走上去;拳打腳踢的將少女們從馬車上推下來。她們都是光著腳的;驟然間踩在冰冷的雪地上;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