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欣然站起來,看看他,走出去。胡文明識趣地跟著她出了病房的門。
“我說過沒事了。”王景明坐起來,“你知道是誰做的?”
“為什麼,你說話啊!”吳欣然搖晃著他。
胡文明接著說:“我只把任寬抖露出來,並沒有說到你也參與進來。”
吳欣然無奈地望著這個男人,覺得有些不可理喻,難道他以為自己要離開他只是因為任寬嗎?她靠在牆角望著滿眼的淚水的胡文明,忽然產生了憐惜之情,自己對他是不是有些殘忍?畢竟文明對自己是愛護的,他洩露任寬的動機單純而簡單——就是為了自己。吳欣然仰著頭,突然覺得頭有些暈,她受不得別人這樣的好。任寬!吳欣然的腦海中忽然掠過任寬高大的背影,他就要走了。吳欣然突然意識到什麼,往走廊的那一頭跑去,“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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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走?”
“咦,文明,怎麼就你一個人,然然呢?”王景明看見垂頭喪氣的胡文明問。
“沒什麼。”吳欣然的莞爾一笑讓任寬忍不住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撫摸著她長袖襯衣下的傷口,問,“還疼嗎?”吳欣然焦急地抬起頭,要問自己認為更重要的事情:“你還回上海嗎?”
任寬無奈地撇了撇嘴,像是經歷了什麼痛苦般,低沉地說:“可能不會了。”
煞那間,這幾天來吳欣然所承受的所有委屈都爆發了,她滿臉淚水地抓著任寬的衣領,彷彿不願意接受這個回答。“怎麼不回來了呢?你怎麼能不回來呢?”她嘴唇顫抖著,問任寬,問天,問地!任寬被她牢牢地按在背後的集裝箱上,任她擺佈,任她肆意地發洩這幾天來積壓的所有傷心和不滿。用勁過大,吳欣然的的傷口重新滲出血來,浸透了她雪白的衣袖,可是自己卻渾然不知曉。“然然?”任寬抓住她的小拳頭,心疼地望著她血紅的衣袖。吳欣然看見傷口,方才意識到疼痛,本能的觸及到自己的鮮血,就疼地收回手。任寬焦急地扯下自己的領帶,麻利地給吳欣然壓迫止血。吳欣然呆呆地望著指縫間的血跡,悲傷地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情,就這樣從指縫間流逝了,像血一樣……
“阿寬,船要走了!”為二人放風的常力在車裡叫著。任寬從身上拿下吳欣然的小手,吳欣然就驚恐地拉住任寬:“你要走了?!”
“你願意嗎?”任寬低聲問,“你答應嗎?”
“我答應。”像是神的旨意,吳欣然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
任寬微笑著站起來,從脖子上取下一塊溫潤的羊脂玉環,戴在吳欣然的脖子上。吳欣然看著為自己體貼地帶上玉佩的任寬,衝動地抱住他,和著深深地吻在他的唇上。聽見輪船的汽笛聲,吳欣然豁然艱難地推開任寬,低著頭,說:“走吧!”
“吳小姐,我送您回去吧。”常力溫和地對海風中瑟瑟發抖的吳欣然說著。
離別
“你不信?”王景明笑起來,看來她對胡文明的能力還真是表示懷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看見吳欣然困惑的目光,王景明清了清嗓子,說:“確實如此,後天就走了,你要去看看他嗎?”
胡文明沒有回答,煩躁地整理起自己的東西。“文明,你真的要去參軍嗎?”吳欣然走過去,看著他收拾著箱子。“是啊,對你來說是件好事!”胡文明陰陽怪氣的說。
“我冷漠?”胡文明忍了多時的委屈爆發出來,“我冷漠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嗯?”吳欣然困惑地望著他。胡文明耐心地解釋給她聽:“志遠上次舉報任寬,牽連到你受苦……”他愧疚地看了吳欣然一眼,“可是我們家終究是逃不開干係,為了打消……”
“所以讓你去參軍,向黨國示忠?”吳欣然接著他的話說。
“你不知道……”胡文明為難的說,“志遠怎麼能去呢,他在公司裡極其重要,又和市面上的人混得開,眼下我們家的事都是他在主持和處理,找人幫忙什麼的也是他親自出面……”
“因為……”胡文明躊躇著,“我不想讓人知道你移情別戀。”
吳欣然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是把你……”
離別2
吳欣然默默地坐在胡文明的房間裡發著呆,眼淚撲撲地落在身上,“唉,文明就這麼去戰場了。”她低聲哀嘆,環視著熟悉的房間,回憶著小時候的她和胡家兩兄妹玩樂的場景。“現在房間空洞洞的,只剩我一個人了。”她悲傷地想著。
“我知道。”王景明回頭看著她。吳欣然被看得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