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誰會那麼輕易將自己交付?
秦明,有時候,我相信,上蒼會有報應!報應到你頭上,讓我看著你痛苦,哀求,落魄……就如曾經的我,哀求你不要再傷害我。
……
宋梔。
你心裡那個高冷成神的彼時少年,正在油膩膩地絮語著妻與子的所有,沒有白襯衫,沒有眉眼清冽,一點兒都不美好!
當然,他很幸福,並未得到報應,妻子漂亮,兒子健康。這世界,只有你不好,用他的錯誤,懲罰了自己整個青春,整個一生。
你拿一生懲罰了自己,而他,卻在知道你死訊的那一刻,心裡裝的卻是兒子喜歡的紅燒肉妻子減肥的水煮青菜。
你以為你窮盡一生去愛去恨的一個人!而在他心裡,你卻什麼都不是!
你以為當陳年舊事成塵,提及你的名字,他會天崩地裂一般傷感,就如電視劇裡的那些負心或者錯過的男子那般問一句——她還好嗎?
不!天崩地裂的只有你的人生,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那一天,三亞的豔陽裡,我的世界寒冷到雪地冰天。
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我在三亞見到秦明的那一天,那個傷害過宋梔的男人,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他幸福而美滿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這也是在巴黎時,無論陸文雋的出現讓我多麼痛苦,我都倔強著不放棄自己的原因——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那個傷害過我的人,我以死作祭,他也會活得坦然自在。
上帝,你是瞎的嗎?為什麼惡人作惡,善良的人卻受懲罰?
是了!這世界,本無上帝。一切救贖,只能靠自己。
人生,就是一場修行。一場內心不斷被摧毀、卻又自我重建的旅程。
有人浴火焚燬,有人浴火涅槃。
我不知我的未來會是哪一種,卻依然要倔強地走下去,哪怕是故作堅強。
155 天佑,我們結婚吧
那個夜裡,我夢見了程天佑。
夢見了我們睡在一張大大的床上,他穿著一件白襯衫,幾枚釦子是解開的,露著誘人的頸項和結實的胸膛。
而我,安心地蜷縮在他的身邊,睡著了。
窗外的天空上,繁星密佈,他卻什麼也看不見;這是我一生所欠。
我夢到了巴黎,夢到了那個等不到位的花神咖啡館,夢到自己問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他說,娶她,做我的妻子。
這句話,刺得我的心揪揪地疼,夢不成夢。
突然,我翻身,頭埋在他的懷裡,手無意識地擱在他的胸口,大著舌頭,囈語了一句,天佑,我們結婚吧。
他一愣,跟被雷劈了一樣,臉上表情分明是:你不是結婚了嗎?!
我口齒不清地嘟噥了句,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然後,抬手,一把拍開他的臉,好煩躁的一隻蒼蠅啊。
即使醉著,我都知道自己這夢話說錯了。
怎麼能是“結婚”呢?
我該說的是,程天佑,讓我做你的情婦吧,暗無天日也好,永生不見光也好,讓我償還掉這良心債吧。
我快被我的良心給逼瘋了!
我似乎聽到他起身下床的聲音,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似乎是想解釋一樣,又嘟噥一句,程天佑,讓我做你的情婦吧!
這一刀似乎補得更狠。
然後,我就聽到似乎有人一腳踩空——直接摔到地上的聲音,算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了,好好地睡覺吧——
只是,天佑啊,謝謝你還肯入我的夢裡來坐坐,或者,躺躺,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
此後的日子,或許,我們只能在夢裡,才能說這麼多的話了。這宅院,這所在,連為曾經說一句“對不起”都是錯;最好的姿態是沉默。
我們終究是這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天佑,晚安。
天佑,對不起。
156 想忘,又忘不了
他從臥室裡走出的那一刻,臉色尚未恢復正常。
她那兩句話,差點嚇出他的心臟病。
——天佑,我們結婚吧。
——程天佑,讓我做你的情婦吧!
書房裡,錢至見他走過來,連忙撇清,說,我什麼都沒聽到!
他冷著臉,不說話。
錢至說,三少奶奶果然、果然不走尋常路。
他回了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