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玄妙,你們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卻經常感覺彼此生活在對方的平行空間裡,常常雞同鴨講,無法溝通,卻竟然也會覺得快樂。
說實話,在某些時候,我也分不清,八寶之於我,到底是一個獨立的八寶,完整的八寶,真實的八寶,還是隻是我對小九未了情分的一種延續,一種彌補,一種替代。
有時候,友情如愛情,竟也有替代。是不是,也如愛情,一般殘忍呢?
應該是,不會吧?
我說,也不知道金陵怎麼樣了。
八寶嘆氣,說,聽說她過幾天和錢至要去美國,見父母的。這下子……哎,我嘴真欠!我以為她跟天恩就是小女孩喜歡貴公子,喜歡喜歡就罷了,我怎麼知道,他們之間的淵源這麼深啊。
我突然笑笑,說,別擔心了。金陵是個冷靜的姑娘。有些愛情,註定是烏托邦。有些皈依,才是最終的現實……
八寶抬頭看著我,說,就像你一樣嗎?
像我?我愣了愣,笑,說,你神經病嗎!
她真是個神經病!我和她真的不是一個次元的!我怎麼會有這種朋友呢!每天嘴裡紛飛著金烏鴉。
249 這一次,我保證
我回到程宅的時候,天已向晚。
草木已衰,卻依然有四季常青的樹木挺拔於道邊,努力地生長,永不放棄。
就像這世界上的那些堅強的女孩,無論經歷過多麼深刻的痛苦和經歷過怎樣的不堪,永遠都倔強地生活著,永不放棄。
車剛到大門,卻見程天佑,他居然在大門口等著我,司機將車停了下來,我下車,他就陪著我,走這一段路。
我說,你怎麼會在這裡等我?
他愣了一下,笑笑,拉過我的手,掌心那麼暖,他的笑容也那麼暖,他說,我只是恰好散步到這裡。
我說,哦。
腳下的路,我們一起走過。
人間的四季,我們一起走過。
從此之後的悲喜,我們一起走過。
他在我的右手邊,我在他的左手邊。
這是世間,所有愛情的位置。
我並不知道,自己再次被監聽了——
就在今天下午。他的書房裡。
顏澤突然笑出了聲,說,大少爺!你們!你們還沒圓房嗎!
程天佑抬頭,看著他,說,你在幹嗎?
顏澤說,我在聽大少奶奶和朋友的聊天。
程天佑臉色一沉,說,以後不準監聽她。
顏澤說,龔管家擔心大少奶奶的安全。
程天佑直接黑臉了。
顏澤摘下耳機,說,好!我不聽了。
然後,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相安無事了半年……大大少爺你什麼時候開始吃素了……哈哈……
程天佑說,閉嘴!
顏澤說,好好,我閉嘴。哈哈……不過太有意思了……哈哈……那些女人居然胡說八道,說大少爺您喜歡男人,好男風……哈哈哈哈……
程天佑的眼睛微微瞟過了過去,不怒自威,說,你再不閉嘴。我真的要喜歡男人了!顏澤立刻立正閉嘴,直接繞著程天佑走……
顏澤離開後,程天佑冷峻的臉,突然浮了一絲笑,這個小女人,居然也開始討論自己,自己正漸漸地走進她的生活了吧。
他走過去,窗外,薄薄陰下的天氣,他回頭,瞥見顏澤留在桌上的耳機;無意地,拾起——那頭傳來的是她的聲音,輕輕的,糯軟的。
她說,我只想給他生一個孩子。
他將耳機摘下,放在桌上。微笑的唇角,微笑的眼。
那一刻,全世界因為她,一句話,四海潮生。
就這樣,我們一起走著,初冬的天,突然飄起了薄薄的雪。
他抬頭,看了看,說,下雪了。
他將手擱在我的頭上,欲撐一方晴天。
我抬頭,笑笑。
院子裡,突然人多了起來,大家紛紛都來看這一年的初雪。
程天恩坐在輪椅上,汪四平推著他。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種自己的愛情與牽掛,隱痛和悲傷;雪落在他的身上,那一刻,他的容顏是無悲無喜,無慾無念的。
他看著我和程天佑,點點頭。
這時光,或許,剛剛好。
雖然身邊的人,各有悲傷和殘缺,我卻還很好。
2012年世界末日之後,這重生後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