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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兒藥。

明知無人相信,但這句話,卻已是第二遍說起。

第一遍是對哭著的寧信。

那麼平靜,無悲無喜。

涼生愣了愣,這是這麼多年來,她從未有過的安靜溫柔。

她抬頭看看他,平靜地說,覺得我應該像以前那樣,同你吵嗎?同你鬧?不死不休?

她笑笑,語氣那麼淡,如同看破生死一般,說,從你將那桶汽油倒在自己身上開始,我已經決定放你走了。

她心裡全是滿滿的悲傷,卻笑著說,當我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就這麼站在我的面前,將汽油倒在自己身上,恨不能將自己付之一炬地對我說,他愛她,即使成塵成灰,也是一把只能愛她的灰或者塵。我就該死心了的。不是嗎?

她低頭,笑,這一世,我所能給你最好的愛情,也只能是,你愛她,我成全。只是……那天的傷……現在還疼嗎?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明明是努力強忍著啊。她倉皇去擦,努力地笑,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想惹你心煩的。我不想在你面前流眼淚,可、控制不好……

看著她語無倫次的討好,涼生的心突然酸了一下,他將一條手帕遞給她,說,對不起。

她看著他,卻原來,從頭到尾,只能是對不起。

她笑了笑,仰起臉,說,沒關係。

她輕鬆的表情,望了望天花板,說,原來放下了,也就放下了。

她吸了吸鼻子,笑了笑,說,如果你不覺得我很煩,就當我是個老朋友吧。她看著他,說,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涼生。

他點點頭。

愛你十年,不多不少。燒完大把青春,燒完了倔強愛恨,最後換來了做你的老朋友,是不是也挺好?

那一天,陽光那麼好的午後,她終於不再糾纏。

只是,如釋重負卸下枷鎖之後,他有些不習慣,她的恬淡超然她的成全,這麼多年來,鮮豔如她,任性如她,執念也如她。

那個下午,兩個人,突然說了那麼多的話,從未有過的輕鬆氣氛,從來沒有過的笑臉,說著高中時代的那些事,巴黎一起看過的雲和月,還有國內新上映的電影,看過的書。

未央說,你知道嗎?當時班上所有的人都以為你不會笑。甚至打賭,誰讓你笑了,班費請吃漢堡呢。

他笑,眼底眉梢。

窗外,偶爾有鳥兒掠過窗戶,這所醫院在郊外,靠著一片別墅區。

她看著他的臉,那是一種放下包袱後的笑,她的臉上也浮起了笑,陪著他,淚水卻在心底肆意地流。

老陳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

……

他見她身體已無事,看了看手錶,告訴她,日本那裡有很重要的事,如果能定上機票,他怕是得連夜飛回去了。

她說,好啊。我沒事。工作要緊。然後,她喃喃,姐姐幫朋友籌備明天的婚禮,怕是顧不得我了。我明天下午出院後,就準備去法國了。聽說,你以後會在國內了。這樣挺好的,至少,老朋友你就不會以為我去法國是為了糾纏你。

她笑著說。

涼生微怔。

她說,其實,當時,我跟去法國學珠寶設計也不全是為了你。我本身也很喜歡這個行業的。她笑,說,你不知道吧?

她這一句“你不知道吧”,讓他覺得無比的內疚。這麼多年,對於她,他最熟悉的身邊人,他知道多少呢?

喜歡什麼顏色?愛吃什麼菜?最喜歡看的電影,讀的書……他一無所知,時光荒蕪了她的青春,她的付出,甚至荒蕪了他看她的那雙眼。

他看不到,她的美好,她的生動,她的笑容,她的溫柔。他所看到的,只有她的壞,她的執念,她的糾纏,甚至她的暴戾……

未央說,你怎麼了?

他看著她,突然說,那我明天幫你辦理出院,再回日本吧。

未央說,好啊。

她舒舒服服地躺回床上,像個吃麵包喝牛奶到心滿意足的小孩,伸伸懶腰,三份天真七分無賴,說,嗯哪。還是老朋友好吶。

涼生說,你睡吧。明天見。

她說,我想看你穿上帥氣的西裝。

涼生愣了愣。

她一臉“還要不要愉快地做老朋友”的表情,央告著,說,最後的要求。

於是,今天,他如約在她的面前,一身帥氣的西裝。

窗外,白雲藍天。

她猛然轉臉,不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