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它們尚未奔小康之前,你極有可能是腳下踩著“死老鼠”過街了。
雖然程天佑的話讓人消化不良,但是好在當時的“冬菇”還是用它千嬌百媚的小媚眼將我給收買了。
我收留了它,並很鄭重地給它命名:冬菇。天佑對於“冬菇”這個名字充滿了疑問,他說,姜生,為什麼會是這個名字?
那它應該叫什麼?八寶啊?我反問程天佑,不知道為什麼,嘴巴里居然跑出了北小武最新歡八寶的名字。
天佑笑了笑,說,姜生,你這個小孩吧,就是心裡有自己那點小九九的時候,才會這麼反問搶白人。這叫什麼?狐假虎威,色厲內荏!不說為什麼起這個名字就算了,你不必這麼強勢地來掩飾你心裡的那些小秘密。這樣會適得其反,讓我知曉的。
程天佑的話,讓我的心突然不知所措起來,我抱起渾身髒兮兮的冬菇,強辯道,沒有啦,不是你想的那樣!
程天佑也不再追問,而是環顧了一下客廳,問我,咦,姜生,我昨天給你帶來的那一捧百合呢?你不是把它們放到臥室裡了吧,那會影響睡眠的!
我一邊盤算如何給冬菇洗澡,一邊看了看程天佑身後的冰箱,笑了笑,說,那百合被我放到冰箱裡了,我覺得那麼漂亮的花,得多多保鮮,怕它壞得快!
程天佑立刻昏聵,差點撲倒在冰箱上,他說,姜生大姐啊,那是香水百合啊,不是大蔥白菜!我服了你了!你以後千萬不要把你家冬菇給埋土裡去栽培哈,人家是貓,不是真的冬菇!
要你教啊?我將冬菇放到水盆裡,但是沒想到,它誤以為我要淹死它,極力地掙扎反抗……
刀光劍影。人仰馬翻。
……戰爭結束後。
冬菇跳在冰箱上,得意地舔自己的貓爪子;我在程天佑的懷裡,一臉貓爪痕,哭得昏天黑地。
後來,冬菇被送到寵物店裡洗的澡;而我,忍痛打了狂犬疫苗後,還在程天佑的帶領下去了一家美容醫院,看會不會留下什麼不可抗逆的傷疤。
那醫生估計是某市級領導轉行或兼職在這個美容院工作的,他見我一臉一脖子一手的抓痕走進去,還沒聽我說事情的原委,就很嚴肅地看了看程天佑,說,一大男人怎麼可以留這麼長的指甲啊?太沒品了吧?
我……程天佑張張嘴,微微握起自己乾淨整潔的手指。
那醫生繼續批評:你就是留那麼長的指甲也不能用來抓自己的老婆啊?可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太不男人了!
可是……醫生……程天佑的臉都憋紫了,眼睛裡閃過要殺人的光芒。
那醫生視而不見,繼續教導:你就是非要手賤地抓你老婆,你也不能都往她臉上抓啊!你抓她身上不就不用擔心傷疤了,而且婦女保障協會也不會告你虐待婦女!沒等程天佑發作,我已經發作了,我說,我是女,不是婦!
那醫生掰過我的臉,說,我知道你是女,不是夫!你要是夫的話,那你們倆夫妻可就太陰陽失衡了,需要調理一下內分泌系統。
我當時嚯地站了起來,說,你們這美容醫院有沒有設立精神病科?
那醫生就很嚴肅地看著我說,精神病沒有人會來美容的!
我被這個故作嚴肅的醫生快要折磨崩潰了。我說,我知道沒有精神病人會來美容,但是我覺得來這裡美容的都會被你折磨成精神病。說完,也不想再聽這個嚴肅的醫生會蹦出什麼讓我更接受不了的話,直接拉著程天佑一路狂奔。
此後,程天佑每每跟我提起要帶我去美容醫院等相關的事情,我必白眼視之。好在天佑沒有像小時候涼生那樣嚇唬我,說我會嫁不出去。
小時候,涼生給我洗腳的時候對我說,女孩子一定要穿鞋子,不然腳會變得很大很難看,將來就嫁不出去了。當時我滿眼天真地看著將我的腳捧在手心的小男孩,對他說,我不怕,我有哥哥。當時的月光,是那樣明亮婉轉,照在我和涼生身上。當時的月光啊,它並沒有告訴過那兩個相依為命的傻傻的小孩,在很多很多年後的今天,他們會相隔天涯,再也回不到當初,回不到那個月光婉轉的夜晚,蟲鳴,星稀,小小的他,為小小的她洗去腳上因為奔跑留下的泥巴。
天佑看了看陷入回憶中的我,輕聲說,沒關係啦,姜生,別難受了。反正你有疤沒疤都是那個模樣,從來就沒怎麼好看過!別沉思,裝深沉了,估計這輩子也只有我這樣好心的人會收留你了!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天佑,剛剛的回憶與現實世界之間太過突然地逆轉,讓我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