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閉上眼睛,一回想起那份恐懼,仍會教她心顫不已,怯懦地只想放聲大哭。
不能回朗克!
太清楚回到朗克後會碰到什麼事,菲力老師、艾亞老師一定會竭盡最大的力量讓地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舞臺上,其它舞團團員相同學也一定會用最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審量她復健後的成果,光想到要面對那些夾雜著期待和衡量的目光,她真的受不住。
以她的自尊,絕不容許自己暴露出任何軟弱的那一面,就像她那時從臺灣回到朗克時,她苦撐著,不讓自己顯露出任何痛苦。
舞蹈界就像金字塔一樣,只能拚命的往上爬,若稍一示弱,就會立刻被人擠下,要再爬上去,除非年齡、體力都許可……如今她只剩下舞蹈了,所以她絕對不能再失去。
但這種苦撐,就像強酸一般的不斷腐蝕她的精神和體力,婉宜跟辰揚給予她最大的掩飾,讓她的窘態不致暴露,卻同時也造成那場意外的根源,所以——一切都是自找的。
可此刻再度回去,除了要面對沒有婉宜、辰揚的局面外,她真的沒有足夠的力量再站上舞臺,重拾第一,與其讓那些失望、幸災樂禍甚至是輕視的目光如利刃般的重傷她,她寧願選擇逃,直到有一天,她可以再去面對這些,或——沒有那一天的到來……
不管如何,她都必須要提前離開克勞斯,不能讓朗克的人接到她,可要離開又談何容易?這裡佔地廣大,圍牆高立,大門口有警衛看守著,雖然她可以大方的走出去,可若是沒人來接她,醫院也不會允許她獨自出院。
所以她該怎麼做才能離開?
飛越克勞斯!這幾個字突然飛快閃過腦海。
她猛地從床上站起。對了!她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一個人跟她有同樣的困境,也許帝?夏爾有辦法,畢竟他有他的“不得不”儘快離開克勞斯的理由,不是嗎?
她立刻起身,不再遲疑地拉開房門,大步的朝帝?夏爾的房間走去。
他跟她的房間在同一層,卻分屬不同棟,當她走到他的房間前,正要舉手敲門時,卻聽到裡面傳來他與女人的笑鬧聲,手不禁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敲下去,打擾人家的好事……
她咬著下唇,原要轉身離開,可是一想到她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