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電視、廣播上。都再也聽不到對這個吉卜賽業餘球員的批評和置疑了。
你成功了。所有人自然就會閉嘴。
看著撫弄愛馬的伊斯特伍德,唐恩點頭道:“很好。弗雷迪。今天這場比賽你首發,到時候你也許會有一個新搭檔。”
“那個‘電線杆’?”伊斯特伍德指的是克勞奇。這是他給新隊友取的外號,克勞奇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外號,因為球隊中大家都在這麼叫他。瘦高的他倒真配“電線杆”這個稱呼。
唐思發現了一個問題。似乎凡是個子高一些的人都會比較木訥或者老實,比如說羅伯特·胡特。又比如說剛剛加盟球隊的克勞奇。克勞奇雖然不木訥,但是老實,脾氣性格都很不錯。伊斯特伍德叫他外號也沒生氣,等大家都叫開了,他反而還很高興。困為沃克告訴過這個加盟的球員——球員們都叫你的新外號,就說明他們接受你了。
“嗯,不過我並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上。”唐恩搖搖頭。比賽中的事情誰說的清呢?如果足球比賽只靠嘴皮子上說說,腦袋中想想,按照戰術。你一回合我一回合的推演就能知道結果的話。也沒這麼多人喜歡了。
那種不知道未來命運如何的懸念,才最扣人心絃啊。
“另外。弗雷迪。我看你和喬治的關係並不太好……”他們兩個以後還會多次在場上合作,關係搞不好的話,說不定會拖累球隊。這不是唐恩希望看到的,再強大的球隊也會因為更衣室問題而分崩離析。他得把這種苗頭直接掐死在“可能”中。
說到這個問題。伊斯特伍德沉默了一會兒。樂觀開朗的人也會有不願意提及的往事。原本他在西漢姆聯隊還算有前途的。繼續這麼踢下去,說不定現在已經在西漢姆聯一線隊踢上比賽了。可那次嚴重受傷把什麼都結束了。他被西漢姆聯青車隊裁員,傷好之後四處都找不到願意接收他的球隊。最後只能淪落到去業餘聯賽踢比賽。業餘比賽地訓練時間基本上得不到保證,和他在西漢姆聯受的培訓比起來天差地別。沒歐訓練的時候。他就在父親的二手車行裡面幫著賣車,做一個推銷員。
有時候閒下來就會看著遠處發呆。這樣的生活會持續一輩子嗎?父親老了之後。自己接過這家車行。賣賣二手車。和妻子養幾個孩子,然後等他們長大了再送去踢球。每天下去去俱樂部接他們,在場邊看著自己曾經的夢想在兒子身上重新活過來……
這就是自己的未來嗎!
而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是那個沉默寡言。總喜歡用不友善的目光看著別人的喬治·伍德!
雖然他們現在在一支球隊裡面、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要友愛如兄弟。
唐恩見伊斯特伍德沒有說話,肯定是想到了那段讓他不堪回首的往事。於是他突然問道:“吉卜賽人應該是印度人的後裔吧?”
這個問題和先前的問題跳躍距離很大。讓伊斯特伍德楞了一下,才點頭回道:“是的,大家都那麼說。”
“那你信佛教嗎?”
伊斯特伍德搖頭:“不,我不信教。”
這讓唐恩有些意外。他覺得這種四處流浪的民族總應該信仰一些什麼宗教才對,比如基督教。但話題還要繼續下去,他說:“佛教中有種說法叫做:‘因果’,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這個詞從詞面上很好理解,“原因和結果”。伊斯特伍德點了點頭。但很快他又搖搖頭。
“嗯,簡單來說。就是……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聯絡的。看似無關實際有關。如果…如果你當初沒有受傷的話,你知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過著怎樣的生活嗎?”
這個問題讓伊斯特伍德想了一會兒。然後搖頭說:“我不知道。那沒有發生。”
“我們可以用常理推測一下,如果沒有意外,你應該是從西漢姆的青年隊被調上一線隊。然後這個賽季代表球隊參加英甲聯賽,我們會成為對手。”唐恩指著他。又指指自己,“但你說的對,那一切沒有發生。我們現在在一支球隊裡面,我簽下了你,你則用進球來證明我這個決定的正確。因為什麼我們才能在這裡輕鬆聊天,而不是在賽前互相吐口水?”
“因為……那次受傷?”伊斯特伍德想了想,然後反問。
唐恩點頭:“喬治那個犯規錯確實在他。可他並不是有意的。實際上當初他才剛剛接觸足球不到三個月。我當時希望他打前鋒,他在場上卻完全不知所措。他有些緊張,大腦一片空白。然後他看到你從他身邊帶球跑了過去……”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用說了,伊斯特伍德現在偶爾回想起來還會覺得右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