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隊也一下子失去了鬥志和信心。接下來的比賽他們在場上顯得心不在焉,似乎盼著比賽早點結束。海爾伍德在前場無奈的攤著手,沒有人把球傳給他。儘管這場比賽他打入了一球,卻無力挽救球隊危局。
唐恩從地上重新拾起自己的衣服,然後走回教練席,一屁股坐下來。
“德斯,你知道嗎?昨天我剛剛在這裡教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警告他不要小看職業足球,否則就會受到懲罰。如今我卻犯了和他同樣的錯誤……”他聲音低沉,情緒低落地呢喃。“這場比賽責任完全在我,我輸得……無話可說。”
德斯拍拍唐恩的肩,安慰道:“託尼,連續勝利固然好。但是沒有人從不經歷失敗的,看開一點。”這一刻,他彷彿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教頭,而唐恩不過是剛剛被換下場,對自己表現深感失望的球員。
一分鐘後,當值主裁判吹響終場結束的哨音。賽前被人寄予厚望,一致看好的森林隊在自己的主場1:2輸給了聯賽倒數第一的格林斯比。對於不瞭解唐恩的外人來說,這不是他執教森林一線隊比賽的首場失敗,但對於唐恩自己來說,這就是他的首場失利——和西漢姆的那場足總盃比賽,他到現在都堅持認為自己贏得了比賽,卻輸給了主裁判。
聽到哨音,唐恩從座位上起身,球員們低著頭從他身邊走入球員甬道,沃克在一個個安慰這些人,他們的災難已經結束,而自己的……才剛剛開始呢。
他看了眼圍在甬道兩側的媒體。這是一場艱苦的“比賽”,他得打起精神來應付尖酸刻薄的媒體。那些人可都等著看他笑話呢。
賽後,城市球場的新聞釋出廳。
唐恩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有些採訪他的記者,也已經能夠從人群中認出來。比如他就又看到了皮爾斯·布魯斯。
坐在唐恩身邊的就是他本場比賽的對手,格林斯比主教練,三十七歲的保羅·格羅維斯,比自己還大了三歲。他帶隊贏了球,心情十分不錯,一臉微笑的接受記者們的提問。但是本次新聞釋出會的主角不是他。
在回答了幾個很平常的問題之後,他就被人冷落了。幾乎所有人的火力都集中到了託尼·唐恩這邊。
“託尼·唐恩教練,賽前一致認為將輕鬆獲勝的比賽,卻以失敗收場,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對這場比賽最不滿的就是諾丁漢當地媒體了,所以他們提出的問題尖銳不講情面。別看之前還在表揚唐恩是最佳教練,只要輸了球馬上翻臉不認人。
唐恩瞟了提問的記者一眼,面生。不過應該是諾丁漢本地媒體,因為這個記者的英語口音有濃濃的諾丁漢味道。“我沒什麼好說的,輸了就是輸了。格林斯比的主教練乾的不錯,他的球隊理應獲勝。”
這種敷衍式的回答顯然不能讓媒體們滿意,於是又有人站起來追問:“但是賽前您和您的球員都充滿了自信,還有人接受採訪的時候保證球隊會獲得連勝……”
“狗屁!”唐恩突然爆了一句粗口,全場驚愕。“誰說這話的,你找誰去。我從來沒在任何場合說過我們可以輕鬆獲勝,還能取得六連勝。你是白痴嗎?”唐恩站起來俯身探頭問道,“比賽還沒踢,我怎麼會知道結果如何,我怎麼可能說出連勝這種話?你懂不懂足球?”
那個記者沒想到唐恩會突然發火,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唐恩則重新坐回去,換個坐姿,翹起二郎腿說:“好了,下一個。”
皮爾斯·布魯斯跟著羅布森去採訪過唐恩,雖然兩次讓自己難堪,不過他還是以一個新聞從業者的角度公正客觀看待眼前這個人,有優點,也有缺點。至於新聞釋出會上爆粗口,他認為這是唐恩主教練輸球后壓力太大的原因。出於採訪過他,自認比其他人更瞭解他的動機,布魯斯決定把眼前這種尷尬的場面扭轉過來。於是他站了起來。
“啊!”唐恩不等布魯斯說話,自己先開口了,“詹姆斯·邦德有話要說。”
現場終於有了一些笑聲,剛才的尷尬就這樣被抹過去了。
布魯斯不介意唐恩給自己安的這個綽號,他笑著問道:“請問唐恩教練,這場比賽的失利會對球隊升級的計劃產生什麼影響?”
這個問題中規中矩,不過現在的唐恩就喜歡這種問題,他不需要肝火旺盛的和記者死掐。“肯定會有影響,不過是好是壞說不準。就像比賽還沒開始就不知道最終比分是多少一樣,賽季還沒有結束,我們也不知道這場失敗會帶來什麼具體影響。”
唐恩對這種媒體的圍攻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