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昭,你彆氣。”蕭龍渄儘量讓語氣顯得平靜,從而不讓她的情緒更加激烈,“我是想,昔晽就快臨盆,她央求我什麼,我就先幫她辦了,日後再找個藉口把昔晙打回原形。你說得對,我的確是不該縱容她,可是……我總怕她生子時會出差錯,我怕到那時失去她,更怕她有了什麼事,而我卻沒有竭盡全力讓她過得圓滿。”之後語聲中有愧意,“我這些時日不出王府,也並不知曉父皇著人留意我的一舉一動,甚至……甚至以為在出什麼事之前,你會先來告訴我一聲的。”
衛昔昭看著他,目光中有驚訝、不解。這一刻她甚至在想,兩個至親站在他這一面究竟是對是錯。
這樣一個沉浸於兒女情長的人,縱容妻子沒有尺度的人,他真的適合那把尊貴無上的龍椅麼?
早在龍城的時候,他就幫衛昔晽解決內宅瑣碎之事……早就該發現了,他重情,最看重的,是他身邊的女子重生之嫡高一籌。
這原非錯,蕭龍渄卻少了季青城那份絕然,也少了季青城能判斷時機的能力。否則,他會將衛昔昀拒之門外,他寵溺妻子不會無章法可言。
良久,衛昔昭才低聲道:“你再這樣下去,就是自尋死路……”
“大姐!”衛昔晽的語聲打斷了她的話,“怎麼站在這裡,快去我房裡說話!我聽說你來了,就忙不迭跑過來了。”
衛昔昭緩緩轉身看向她,目光冷冽,“你做的好事!”
衛昔晽不解地看向蕭龍渄,之後猜出了原由,“是為昔晙的事?”
衛昔昭極力壓抑著心頭的火氣。
“大姐,是這麼回事。”衛昔晽走到衛昔昭身邊,婉言解釋,“大姨娘眼看著是不行了,二姐……昔昀每日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她又是恨又是後悔,後悔沒能自一開始就規勸大姨娘。記掛的第二件事就是昔晙,說昔晙沒個著落的話,大姨娘怕是死不瞑目……我看她太可憐了,就求王爺去給昔晙張羅這件事了。”隨後仍是為衛昔昀說好話,“大姐,我懷孕七個月了,昔昀每日照顧在左右,如今胎相安穩,也有她一份功勞。王府裡的下人也都是對她交口稱讚,是真的,大姐,她真的改過了,要怎樣你才能相信呢?”
衛昔昭無動於衷,仍是報以冷眼,“你不知道王爺現在是什麼時候麼?你幫不上忙也就算了,你添什麼亂?!你生孩子,別人就都要把你供起來聽你的差遣麼?你當你是誰?活菩薩?”
“大姐!”衛昔晽因為這樣不善的語氣多少有些不高興了,“你之前不是也回孃家問過昔晧麼?問他是自己考取功名還是你幫他謀個差事。這件事我是知曉的。昔晧讀書用功,自然不需你幫忙,可他若是答應了,你不是也要幫他四下打點麼?”之後,嘀咕一句,“都是自家人,昔晙是大姨娘的孩子,我就不能幫;昔晧還是那個歹毒的二姨娘的孩子呢——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你怎麼就對那樣的人生的孩子那麼好?豈不就是你故意要惹得有些人生氣、哄得有些人一心巴結你?”
衛昔昭微眯了眸子,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傻瓜重生之嫡高一籌。瞥見衛昔昀款步走過來,目光愈發不屑。
衛昔晽覺得很受傷,“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不成?大姐你有昔晧和四妹五妹敬著哄著,我有誰?原來五妹與我好,如今也因為你與我生分了,我總不能在孃家連個人都沒有吧?這種事你也要計較,就實在是讓人想不通了。”之後頓悟,“你就是來興師問罪的麼?不是來看我的?”
第一次,衛昔昭對她說了重話:“我看你這麼一個沒心肝的蠢貨做什麼?”
衛昔昀到了近前,握住了衛昔晽的手,仗著膽子道:“大姐又何須把話說得這麼重?她如今是有身孕的人啊。”
“對,對,看在她有身孕的面上,昔昭……”
衛昔昭根本不理會衛昔昀,只是對著衛昔晽冷笑,“母憑子貴,恃寵而驕,我原來以為見識過了,到今日才發現,誰都沒有你做得更周到。什麼時候的事?那個性子爽朗的三小姐變成了需要旁人幫腔說話的嬌柔之人了?”
話說到這種地步,衛昔晽也是真的惱了,氣道:“我從來不知你竟是這樣一根筋!不過是內宅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可你竟記恨到了今時今日!旁人眼中大度寬和的將軍夫人,原是心胸如此狹窄之人!我知道我比不得你會算計人,可我有一樣好,我知道看眼下,知道該放下的便放下。”之後挑釁似的眯了眯眸子,又挑了挑眉,“又如何?我如今過得很好,夫君疼愛,姐妹親厚,姨娘照顧,再圓滿不過。我不需每日進宮去討好皇帝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