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玄默笑道:“等昔昭得了閒再安排吧。”
正說著話,許氏過來了,進門後屈膝行禮,之後語聲柔和地道:“老爺,今日去妾身房裡用飯吧?”
衛玄默搖頭,“不必了,我累了。”
許氏又道:“那就讓妾身服侍您用飯吧?”
衛玄默仍是否定,“不必,府裡哪裡有過這些規矩。”
許氏含悲帶切地問道:“老爺就這樣嫌棄妾身麼?”
衛玄默漫應了一聲:“這是什麼話。”
“到底要怎樣,老爺才不似如今這般冷落妾身?”許氏毫不猶豫地再次施禮,“還請老爺為妾身指條明路。”
衛玄默沉吟後道:“我鍾愛的,你善待;我無意的,你也放棄。你,怕是不能做到吧?”
許氏這才起身,“妾身說的不作數,老爺拭目以待就好。”之後轉身,“妾身回去想想,如何能化解與昔昭之間的怨懟。”
衛玄默眉峰輕挑。她今日竟這樣聰慧賢淑了,真正的一點即透,怕是許太夫人沒少規勸吧?不知這一次她能否與昔昭真正做到和睦。
——
衛昔昭聽楊媽媽說著眼下要為年節準備的大事小情。聽完吩咐道:“讓兩位姨娘、昔晽、昔晴都幫把手,我無法事事兼顧,你分派下去,若有人不願意幫襯也不勉強,你找勤快能幹的媽媽多費心費力就是。”
楊媽媽稱是,退下的時候,顯得憂心忡忡。進門的時候,小姐還是笑盈盈的,坐下之後便又現出了那種近乎麻木的平靜。歡顏都是做給老爺看的,她心裡仍是心事太重。
坐到餐桌前用飯之際,許氏竟親自送來了她親手做的幾道精緻素菜。
衛昔昭看著她將菜餚一道道擺在桌上,漠漠問道:“今日又是唱得哪出戏?”
“你是老爺長女,我是府中主母,自當和睦相處,你說是不是?”許氏溫言笑道,“我房裡若非有客,平日也只有這些素菜,你若是不習慣,我改日學著做葷菜。”
做葷菜還要現學。衛昔昭聽出弦外之音,應道:“你若是不喜各房裡葷腥太重,我明日就吩咐下去,日日吃素菜,既能行善積德,又能節省開銷,何樂不為。實不相瞞,偶爾,我連絕食的心都有。”
許氏聞言一笑,“看看你,末一句就像是個負氣的小孩子。這可不像是我心裡的你。我如今是一心與你重修舊好也罷,是為老爺也罷,都會處處幫你分擔的。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衛昔昭覺得初見的許氏又活過來了,隨她吧,變來變去又如何,在她眼裡,終究是出不了什麼新招了。
許氏笑著告辭,“我先回房了,年節若有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開口,我樂得幫襯。”
“多謝。”衛昔昭拿起筷子用飯。
沒胃口,食不知味,可還是要吃。
過日子,最需要的是一個沒有疾病的身子,其次才能爭取想要的那些東西。
隨著除夕將至,管家前來向衛昔昭回話——衛昔晙在除夕當日會回到府中,而大姨娘和衛昔昀的下落,他還沒有找到。
這是讓人很不安的事情。那對母女究竟去了何處?究竟來沒來京城?
衛昔昭沒有想到,自己在短暫的幾日之後就得到了她們的下落,聽聞到讓人震驚的訊息同時,還要將衛昔昀迎進府中。自然,這是後話。
臘月二十九,沉星飛雨等人親手包了餃子,當晚下鍋煮了,端給衛昔昭。
衛昔昭享用的時候,心裡很是焦慮。
明日就是除夕,意味著開始過年了。季青城若是不來相見,那麼短期之內再想見到他就難了。
當晚,她熄了燈卻未寬衣歇息,站在窗前,看著大紅燈籠的暖光映照在窗紗上。
無意識的等待,而季青城也沒有讓他空等。
北窗輕響,他躍入室內,在她回首相看時,已到了她近前,展臂環住她身形,“在等我?”
“嗯。”衛昔昭轉頭繼續看著窗子,微微仰起頭來,笑得愉悅。碰到他手中的一個畫軸,問道,“這是什麼?”
“初九是你的生辰,我也許不能過來陪你,就先將禮物帶來。”季青城將畫軸放在一旁案上,“到那日,你就十四歲了,又長大一歲。”
“這次就算了,不和你計較,以後每年都陪我過,好不好?”
“好。”
衛昔昭抬手扯出頸間吊墜的絲線,取下來,轉身幫他戴上,“這吊墜是家父在我出生時就給我戴上的,樣式其實是適合男孩子戴的。我將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