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苦要她看出。
而另一面,是願意她常留養心殿的,這樣,他每次進宮,都能夠看到她。
——
衛昔昭總是覺得冬日過於嚴寒,漫長無際,卻又害怕過得太快。
臨近年節、天氣轉暖的時候,就意味著西域的征戰開始了。
情願他一直在路上。
偶爾真想沉睡,到他迴歸時才醒來。
疲憊又有心無力之際,不由自主想逃避。
只是,又能躲到哪裡去。
到臘月的時候,衛昔晽刻意等在宮門口,和衛昔昭見了一面。
衛昔昭神色平寧,似是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淡淡問道:“這麼冷的天,怎麼等在這裡?”
衛昔晽一開口,臉上便已現出羞慚,“我想大姐了,想來見見你。”
“多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夫君才是正經,就不要掛念我這等人了。”衛昔昭緩步踱開步子,“回府去吧。”
“大姐,你還在怪我,是麼?”衛昔晽趕了上去,“我知道是我不好……”
她一直都知道是她自己不好,卻總是在事過之後才知道,還有什麼用?她是不是從來都不會記得,她每一次的錯,都讓自己這個作為長姐的人難堪且為難?衛昔昭笑得無力,嘴裡卻道:“說的這是哪裡的話,你何曾得罪過我?”又深凝了衛昔晽一眼,“我太瞭解你,所以已經沒了計較責怪的力氣。快回去吧,你腹中胎兒若在今日出了閃失,我豈不是要擔上干係?三妹,念在姐妹一場,你不給我招上禍事,我將感激不盡。”
“大姐……”衛昔晽心絃猛然收緊。眼前人忽然間變得陌生了。
“你是燕王王妃,你出錯,就是燕王出錯,燕王出錯,就是父親、季府出錯。那樣的禍事,我擔不起。”衛昔昭目光瞥過衛昔晽腹部,“你也擔不起——你的孩子也許會因為你一生悽苦。你能引以為戒最好,若不能,也都是命。”
衛昔晽又一如以往那般連聲保證著:“我會改的,我再也不會偏聽偏信了……”
“這話我聽的次數太多了,聽倦了。”衛昔昭諷刺一笑,卻透著疲憊,“你對我說過,說旁人都覺得我心狠手辣,其實這話對,我就是那樣的人。只是我不曾那樣對你,甚至百般縱容你,才使得你無法長大,始終不知人世殘酷,不知為人要時刻衡量輕重方可有所舉措。知道麼?這是我如今甚為後悔之事。我後悔我曾善待你,不曾為難你。如今我即便有心,已是不能。”
之後,衛昔昭頷首示意飛雨,兩人相形走遠。
衛昔晽看著那道透著冷漠的背影,終於意識到,不經意間,她已失去了她的大姐。
衛昔昭回府後,見沉星坐在西次間的繡墩上,正忙著給自己做過年時穿的鞋子,臉色很差,細看之下,也消瘦了幾分。
忽然沒來由地生出了傷感。前世今生都無二心的丫鬟,她一直忙著經營自己的日子,還沒細細想過如何安排沉星的一生呢。
衛昔昭走過去,將東西拿到手裡看了看,放到一旁,“不急在這一時,你臉色不好,我命人去請太醫來給你看看。你先回房歇著。”
“夫人哪,虧您說得出,奴婢只是您的丫鬟,怎麼能請太醫前來問診呢?”沉星失笑不已,“奴婢稍後去找郎中看看就好。”
衛昔昭解釋道:“沒事,就說我覺得不妥,讓太醫給我把脈之後再給你看。”
“不行不行,這件事夫人得聽奴婢的。”沉星堅決搖頭,之後笑著轉身出門,“奴婢這就出府看病去了,夫人可是答應了啊。”
“這丫頭。”衛昔昭無奈搖頭,“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
“沉星也是一心為夫人著想。”飛雨笑道。
衛昔昭看看飛雨,目光又飄向門外,“說起來,你們幾個都不小了,也該……”
飛雨聽出言下之意,吃了一嚇,“夫人,奴婢是不能與沉星落月幾個相提並論的。奴婢能久留夫人身邊,便已知足。”
“真的不想再有個依靠了?”衛昔昭正色詢問。
“不想了。”飛雨坦誠地看著衛昔昭,“夫人,奴婢如今在您左右,日子簡簡單單的,已是此生最愜意的光景。您若是想善待奴婢,就請您成全奴婢一生相隨的心思。”說著話,她屈膝要跪,“奴婢懇請夫人成全。”
“可別這樣。”衛昔昭伸手扶住她,“我答應就是,何時你有所動搖,一定要告訴我。”
“奴婢會的。”飛雨漾出了喜悅的笑。
旁人是因為不能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