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大小姐?!”
“老爺息怒,還請老爺看在大少爺的面子上,饒過妾身和二小姐。”大姨娘已是嚇得臉色蒼白、身形發抖。她在衛玄默身邊多年,怎會不瞭解這個男人,只要事關先夫人,他的火氣便分外旺盛。
想到長子,衛玄默強行忍下了怒火,“日後你二人禁足思過,內宅之事不許再插手!從昔昭那裡拿走的東西,都交到庫房去。”
衛昔昀跪地前行,哭得梨花帶雨,“父親,您聽女兒解釋,不是那樣的……”
“你住嘴!”衛玄默厲聲道,“下去!”
“謝老爺開恩。”大姨娘拉起衛昔昀出門,以眼色示意她別再解釋。
衛昔昭全程看下來,很是驚訝,沒想到父親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此時疑惑,前世父親一度對自己不聞不問,到底是他天性冷漠,還是愛之深責之切所致?
“來,坐。”衛玄默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與我一同用飯,說說話。”
衛昔昭笑著落座。
席間,衛玄默道:“你的玲瓏閣,一應陳設想來都已陳舊了,不要也罷,稍後我命人去給你修繕一番,換一批傢什。”
衛昔昭婉言道:“這樣好麼?旁人少不得會說太過驕奢。”
衛玄默擺擺手,很不以為然,“你本就該錦衣玉食。”繼而現出幾分悵然,“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玲瓏閣由此得來,是你娘命名的。”
衛昔昭輕聲道:“女兒以往竟是不知。”
“你娘精於女紅,亦是飽讀詩書。”衛玄默搖了搖頭,很有些悵然,“你天資聰穎,去年起卻不再進家中學堂,我心中甚是惋惜。倒不是指望你成為才女,只是可惜了你之前所學。”
“爹爹的意思是——”
“你二妹三妹都不似你喜靜,前些日子纏著我請來了一位學識淵博的女先生。學堂就設在文江院西小院兒。難得如今這好光景,女子也可習文練武,不要辜負了才好。”
聽到文江院三字的時候,衛昔昭心頭一沉,那是父親幾個好友的後人的住處,莫兆言正是其中之一。微一思忖,她展顏笑道:“爹爹說的是,女兒會去的。”
衛玄默笑著頷首,又叮囑了一句,“昔晙與她們母女不同,不要心生芥蒂。”
“女兒曉得。”
飯後,衛昔昭告辭出門。
落月分外高興,“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小姐好厲害,一件小事就教訓了她們兩人。”
“教訓她們的日子,還長著呢。”衛昔昭輕聲說完,側頭笑道,“此事也多虧了你,這般伶俐。”
“小姐謬讚了。”落月赧然道,“奴婢與沉星早就盼著這一日,今日怎會錯失良機。”
回到玲瓏閣,衛昔昭得知,褚媽媽嘔了一陣子,此時已昏迷不醒,便命人去請郎中來。
沉星有些不高興,“這麼歹毒的心思,還管她做什麼?”
“她還有用,我們要用她指證大姨娘。”衛昔昭解釋道,“先讓她自食其果受點苦,過兩日再詢問才容易些。”
“也對。方才奴婢還奇怪呢,小姐也不問清楚就先走了。”沉星笑著拍拍額頭,“是奴婢想得不周到。”
午後,郎中過來,為褚媽媽診斷之後開了藥方,說是人一兩日內還不能醒轉,要每日強行灌下湯藥。
隨後,馮喜帶著人過來了,開始著手修繕的事情,衛昔昭便搬到了耳房暫住。院中人來人往,比之平日顯得吵鬧許多,衛昔昭每日請安回來,便去後花園躲清靜。
第三日,早飯後,褚媽媽清醒了,衛昔昭去了她住的後罩房問話。
褚媽媽經過這一番折騰,已是憔悴不堪,強撐著下地施禮,“奴婢被豬油蒙了心,任由小姐責罰。”
“責罰與否,全在你。”衛昔昭冷冷地看著她,“你是何時被何人收買的?”
“奴婢不能說,真的不能說。”褚媽媽跪在地上,強調道,“小姐就算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不能說啊。”
“你!豬腦子!”沉星氣得睜圓了眼睛。誰都清楚的答案,這人卻偏偏不肯說,急煞人。
衛昔昭語調平緩,“果真如此?”
“是,小姐,奴婢有奴婢的難處。”褚媽媽抬頭看向衛昔昭,“奴婢也是被人逼迫,不得已才做出了那種糊塗事。”
“不得已?”衛昔昭冷笑,“你可知,若你得逞,我會落得什麼下場?”
褚媽媽仗著膽子道:“老爺與夫人情深意重,看在夫人的情分上,也不會怪罪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