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殺人,他怎麼捨得?”
“衛大人不捨是真,旁人惦記也是真。不出兩日,便會有人提親。那人又是衛大人世交之子,想要回絕,怕是拉不下臉來。”季青城黯然嘆息,“衛昔昭若是對那人有半點傾慕也就罷了,偏偏是她最厭惡的貨色。今日無意撞見她為此傷心落淚,卻偏偏愛莫能助,著實惱人。”
裴孤鴻問道:“你怎麼就不能相助?”心裡卻已對衛昔昭動了惻隱之心。隨後又覺得季青城有點反常——他可不是話多的人,今日卻是破了例,且很有與自己推心置腹的姿態。念頭只是一瞬而過,注意力很快又傾注到了眼前的話題上。
“我是奉旨前來公幹,公務尚未處理妥當,如何能插手這些閒事?”語聲微微停頓,季青城話鋒又是一轉,“可她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待事過之後再與衛大人說明本意,衛大人也只會感激。也罷,過兩日我便去提親,將局面攪亂,這樣一來,衛昔昭仍舊待字閨中。”
“那怎麼行?!”裴孤鴻立刻反對,“衛大人本就不反感你,你一提親,他當下就答應下來可怎麼好?而關鍵在於,你這廝心狠手辣,又不是因為愛慕而提親,衛昔昭萬一與你定了親,她還活不活了?不行不行……”
“那可怎麼好呢?”季青城蹙眉,很是煩惱。
細想想季青城的一番打算,裴孤鴻一拍桌案,“此事,我來做!”他今日才做錯事,衛玄默必然不會同意,卻可因此回絕另一個提親之人,而事過之後得知他本是好意,兩家關係自然就親近許多。
“你?”季青城先是猶豫,繼而輕笑,“你倒是會討便宜。”
裴孤鴻被看穿了心思,有點惱火,“胡說什麼?等你傷愈後再跟你算賬,走了。”
季青城目送裴孤鴻出門之後,輕勾了唇角,笑意愉悅。
轉過天來,午後,衛昔昭來到蘭苑,進門後規規矩矩站在一旁,聽憑發落的樣子。
季青城舉步到廳堂一側的桌案前,指節輕叩桌案,“你過來。”
衛昔昭走過去,看到桌案上設有筆墨、經書和裝訂成冊的宣紙。
季青城道:“代我抄寫幾部經書,來日我要送到清風寺,你可有異議?”
衛昔昭飛快瞥過他唇角暗紅色的劃痕,半寸來長,有些刺目。他不計較這事,就怎麼都好說,當即恭聲應道:“自然沒有異議。”說完喚沉星,“來幫我磨墨。”
之後,她坐下來,細細翻閱佛經,纖長的手指滑過書頁,昨日惹禍的長甲已經修剪得短短的,顯得愈發潔淨整齊——季青城微眯了眸子,閃過笑意,之後出門去辦正事。
沉星磨好墨,衛昔昭提筆開始抄寫經文,神色極為專注,心無旁騖。
小姐這樣子,似是並未將昨日之事放在心上。沉星不由心急起來。昨日她取了刀具返回鬱金香花叢時,隱隱見到莫公子與二小姐,便躲在一旁,將兩人對話聽了大半。後來和小姐說了,小姐聽說後直到此刻,都還未有任何舉措。
沉星試探地道:“小姐,何不讓侯爺允許您回房抄寫經書?”
“在這裡不是更好麼?”衛昔昭輕聲回道,“如今旁人都在尋我的不是,在侯爺這裡,誰也不敢來找麻煩。”
沉星不贊同的搖頭,“旁人是不敢來找您,卻能去找老爺啊。”
衛昔昭還是無動於衷,“馮喜不是說了,老爺昨夜出府,一兩日不能返回。不急。”
“怎麼會不急呢?”沉星實在不擅長繞著圈子說話,索性直言道,“奴婢昨日和您說得清清楚楚,您怎麼到此時還若無其事的?奴婢可是快急死了。”
衛昔昭手中的筆頓住,莞爾一笑,“放心好了,我早已有應對之策。”
沉星這才長舒一口氣,“您倒是早說啊,害得奴婢這份著急。”
重獲新生,日日記掛在心的,不過就是衛昔昀和莫兆言的聯手算計,又怎麼會毫無準備。從另一方面來講,衛昔昭亦是期盼這件事發生的。只有將這件事改寫,才有足夠的信心走下去。而無疑,前世的記憶會幫到她。
沉星心情轉為愉悅,開始關注眼前事,調皮笑道:“話說起來,小姐還沒跟奴婢說,侯爺的臉是怎麼回事?您又為何心甘情願地幫侯爺抄寫佛經?”
衛昔昭做賊心虛,輕咳一聲,故意板起臉來,“磨好墨就四處走走,不必陪著我。”
沉星愈發覺得事情大有文章,兀自笑了一會兒,出了蘭苑,漫步至書房,一是看衛昔晙的笑話,二是向馮喜打聽老爺具體什麼時候回來。
趨近書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