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合上資料夾的動作都帶著一股子殺氣,而後起身,取過自己的黑色風衣。
片刻後,高大冷硬的加長版攬勝駛出地下車庫,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匯入了繁忙的車流。
駕駛室裡的男人,看似慵懶隨心的掌控著方向盤,可剛毅的側臉線條卻流露出一股子戾氣。
那隻搭在車窗上的手臂,修長有力的指間夾著一隻香菸,猩紅的點點火星都快被男人周身瀰漫的冰冷凍住。
不用細想,也知道“陳書記”見他所為何事。
可以想象的,父子間又有一場大戰。
*
在高
幹病房自帶的會客廳裡足足坐了三十分鐘之久,陳子敬才聽身後的病房門“咔嚓”一聲響起。
不顧醫院裡不能抽菸的規定,男人將手頭的菸蒂擰滅在面前的茶几上,而那裡,已經堆了好幾個菸頭。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想起每次見父親時的排場,只覺諷刺——不管是在哪裡,總是有人先通報,他在外面靜候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下屬想見領導一面而不得其門呢。
只是以往也從未讓他等過半個小時的,今天怕是故意冷落他,先挫挫他的銳氣。
“來了……”輪椅上坐著的中年男子氣色稍差,但一眼看去也是個器宇軒昂的主兒,那銳利鋒芒的視線和不怒而威的神態,顯然是官場歷練幾十年磨練出的。
細細看去,其實父子倆的五官並不太像,只是那與生俱來的尊貴和氣場如出一轍。
陳沛霖體力不濟,坐在輪椅上,推著輪椅的漂亮少婦,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趙雅芳。
對於為何讓兒子在外面等上半個小時,陳沛霖隻字不提,只是等到輪椅停穩,他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低聲平靜吩咐:“雅芳,你先去歇會兒。”
趙雅芳一臉憂慮地盯著父子倆瞧了瞧,點點頭,悄聲出去。
陳子敬自打父親出來,就未曾把視線看向他過,此時房間裡只有父子兩人在,他才抬了抬眼簾,看過去一眼,起身兩手插在西裝口袋裡,冷聲傲慢地開口:“你叫我來有什麼事?若是想好要手術了,直接跟我特助聯絡就好。”
陳沛霖臉色不好,“子敬,我們父子間一定要這樣說話?”
陳子敬勾了勾唇,嘴角明顯帶著譏諷。
明明是他擺架子在先,一副領導召見下屬的派頭,怎麼倒顯得是他不懂事了?
“好,那我們就開門見山。”他也不想在這裡多呆,聞言抬眸看向陳沛霖,眸光裡藏著冷漠和疏離,“如果你是勸我離開她,就省省口舌吧。”
第085章 怎麼了,還想逃離我?
頓了頓,陳子敬繼續冷聲道:“這麼多年你從來沒有管過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那麼在這件事上,我想怎麼做也輪不到你插手。”
陳沛霖臉色劇變,眉頭狠狠擰起,“所以你是故意找了莫家女兒來氣我?!可你別忘了,是他父親害死你媽的!你每日對著他心裡不難受?!”
“嗬,你好意思提起我媽?你到如今還不明白,她是被你害死的嗎?!襤”
“混賬!滿口胡言!我怎麼會害你母親!”
“是啊!你不會害她,你只會漠視她,關著她,把她當阿貓阿狗一樣對待!她是人,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不是木頭!你既然娶了她,卻又那樣折磨她,不是你害得又是誰?!”陳子敬怒氣蓬勃,義憤填膺的指控字字帶血,彷彿積壓了幾十年的怒氣和怨恨全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也不管陳沛霖的身體是否承受的住。
“你懂什麼!”陳沛霖一拳砸在桌面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臉色青白交加,雙目難掩怒火,可又礙著虛弱的身體不得不快速平復下來,緩了緩氣平聲說,“我跟你母親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你跟那個小警察不能在一起,倒不如早點做個了斷。你這個年紀,也確實應該安定下來了,就算你不願意從政,娶個有政治背景的女孩兒也是好的,我讓你小媽物色了很久,看中了城東張家的女兒,你擇空見見那姑娘。若是能成,以後對你事業有幫助。”
“嗬,你幾時關心過我的事業?”
已經出去避嫌的趙雅芳聽到裡面一聲悶響,急忙推門闖進來,聽到這話忍不住道:“子敬,你誤會你爸爸了,其實這些年他一直——”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陳子敬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桀驁不馴地反問鱟。
“逆子!逆子!”陳沛霖終究是動怒,氣得身體不住起伏,“一點規矩都不懂!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