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柔柔順順,溫和一如初見,可銀髮殺手察覺到了其中蘊含著的冰冷殺機,戰慄感直直順著脊背上移。頭髮又被拉扯,他下意識的回頭,卻正對上了棕色的眸子。
那個時候看到的……果然不是錯覺啊。簡直就是,惡魔之眼。
這個傢伙原來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可是沒有想到,在自己走後這麼短短的幾天,他居然憑一己之力幾乎將瓦利安整個兒翻了天。
“剛才說過的話可要作數哦,我可是最討厭說謊的壞孩子。”惡魔微笑著低語,如蠱惑般在斯庫瓦羅耳邊種下咒語。
“你……!”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他瞪大了眼睛,最後捕捉到的是異色雙眸的藍髮少年輕蔑的嗤笑。
“來得可真慢啊。”翹著二郎腿不滿的抱怨著,剛剛還是一副所有陰謀詭計一手掌握的高人形象,此刻已是徹底化身為地痞流氓。綱習慣性的想去揪那撮礙眼的鳳梨葉子,卻被輕飄飄的躲過。
“彭格列你可真是沒有任何的危機感,整天玩著無聊透頂的遊戲。”附在小骸身上的六道骸本體用三叉戟頂著棕發少年的下巴,讓人看不出他是敵是友。不知他是對於三番兩次總是被黑手黨驅使感到不爽,還是因為剛才的事。
沒有理會下巴旁危險顫動的三叉戟,綱突然躍起,臉上充滿了小孩子惡作劇之前的怪笑,“噹噹~現在容我介紹……”
“嘭——嘭——”冷眼看了許久鬧劇的xasxus終於出手了。他深切記得浴室裡的每一個鏡頭,所以一出手就不毫留情的直逼死穴。
想要跟自己爭奪彭格列十代首領的螻蟻本就不能留下,更何況他做出了絕對不能輕饒的錯事。
棕發少年靈巧躲閃了致命的殺招,可還是被威力巨大的子彈擦傷了肩膀。六道骸只是站在一邊看戲,一點忙也不準備幫,異色的眸子裡滿是幸災樂禍。
阿嘞阿嘞,自己找的這個幫手可真是一點都不可靠。
但這並不影響綱的心情,他躲閃著如同跳舞般滑步來到六道骸的身旁,一手執起對方纖細的手,一手按在自己胸前,就像是一個古怪的宮廷禮儀,“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幻術師,六道骸先生。”
“那個被關在水牢裡的幻術師?”瑪蒙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問道,他仔仔細細看著眼前瘦小的孩子,好像正在研究剝了皮的青蛙,“連復仇者的水牢都可以逃出來麼……你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三叉戟狠狠的插入地面,六道骸唇邊是一如既往的優雅笑容,只不過眼底洩露出幾分晦暗的陰冷,“彭格列,你真陰險。”
“不拖你下水,你怎麼可能會幫我嘛~”尾音愉快的上揚,綱握住六道骸想要攻擊的右手,不知是威脅還是蠱惑的繼續說道,“不消除這幫傢伙的記憶,你可是會被抓包喲~再也不要妄圖想逃出復仇者的監牢,一輩子壓在那裡永不翻身。嘖嘖~想想真是可憐。”
彷彿已經想象了那樣的畫面,綱滿是遺憾的搖搖頭。手裡握著的手不由得一緊,六道骸怒極反笑,“好好,彭格列。”
三叉戟飛快的轉動著,擋住了正要偷襲的銀色小刀,叮叮噹噹的脆響不絕於耳。
“總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的。”
“我樂意之極,隨時恭候大駕。”棕發少年仍是不急不緩的淡定從容。
“死期都已經到了,還有工夫在那邊甜甜蜜蜜。”列維大吼著拔出身後的雷傘。
那甜甜蜜蜜的論調讓綱成功的笑出聲來,以及成功的讓幻術毀掉了整個會議室。
“親愛的,不要太生氣嘛~”綱不知死活的接著挑起六道骸的怒火,一邊接下瓦利安這方的攻擊,一邊還要防著身後隨時會刺過來的三叉戟。
“打情罵俏的,看著真是礙眼啊~”魯斯維亞扭動著身體,滿面羞澀的使出必殺招。
綱笑得幾乎要捶地。
“夠了。”六道骸深吸了口氣,開啟了六道輪迴之眼。整個屋子都被籠罩在了強光之下,綱扛起昏迷許久的斯庫瓦羅,欠扁的打了聲招呼,“這個人,我就先帶走了。”
‘哐當’一聲,一個盒子從銀髮殺手的懷裡掉出,他低頭一看,發覺是先前被帶走的那個裝有假戒指的盒子。既然是假的,他也就沒再理會,跟著六道骸消失在扭曲的空間漏洞裡。
一瞬間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拿出一個印有彭格列家族徽章的盒子,裡面正靜靜躺著七枚半彭格列指環。這才是他將瓦利安攪得天翻地覆的原因,只要湊夠了彭格列指環,他接下來要解決的就會輕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