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裡幹什麼?”御凰雪心中一動,故作不解地問道。
“我的毒,查到是什麼來源了,去問問他,是否知道解藥。”帝炫天把手掌抬到她的面前,只見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有淡淡的藍光。
“這……是什麼?”御凰雪一楞,飛快地捧起了他的手,不安地問道:“難道是毒發嗎?”
“不算毒發,但是毒往上走,已經到了手上,離心臟也不遠了。”帝炫天看到她露出焦急的神情,心中的不快頓時散去大半。
“那就走吧。”御凰雪松開他的手,轉身招呼小歌,“把我的安胎茶帶上一壺,我晚上要喝。”
“是。”小歌麻利地給她帶上了一壺茶,再裝了一盒點心。
御凰雪開始時常覺得餓了,晚上也會起來吃上幾塊點心。這兩晚她睡得不安,吃得更多了。
馬車在外面侯著,帝炫天扶她上了馬車,挨著她坐下。
夕陽西沉,路上行人匆匆,酒肆姬館的生意開始熱鬧,空氣裡都飄著一股子燥動的酒味。
進行宮只有一條路,到了山腳下,只見帝琰騎著馬在那裡等著,手裡拿著鞭子,一上一下地拋著玩。
“你怎麼來了?”帝炫天眉頭擰了擰。
“我怕刺客行刺你們啊。”帝琰唇角揚了揚,低頭往車窗裡面看,視線落到御凰雪的臉上,笑容淺了淺。
御凰雪轉過頭,懶得理會他。
帝琰這人不陰不陽,亦正亦邪,她壓根就看不懂。你說他壞,他偏和帝炫天合拍。你說他好,他時不時損你幾句,讓人心裡難受。
馬車慢悠悠地往上,但只走了一小半路程就只能停下。剩下的路都是臺階,有侍衛嚴密把守。於默遞上了一把背椅,帝炫天拉著御凰雪的手,沉聲說:“坐好,我揹你上去。”
“我自己可以走。”御凰雪搖了搖頭,抬頭往上看,行宮位於視線盡頭,在一片蔥鬱中若隱若現。
“這樣走上去,不知道會到什麼時辰了,我們走近路。”帝炫天不由分說地摁她坐下,把背椅背了起來。
“三哥,你還有沒有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樣子?”帝琰跟在後面,一臉黑線地瞪御凰雪。
帝炫天笑笑,緊抓住背椅上的繩索,大步往上走。
御凰雪輕,小小的身子軟軟地靠在他的背上。長髮從他的肩頭搭過來,撓得他心癢。
“三哥,若父皇看到你這樣子,一定又罵你。”
帝琰左右看了看,用馬鞭去打御凰雪的腳。這裡普通人不能上來,於默只能在下面等著,此時離他們已遠,沒有人會看清他在做什麼。
御凰雪生氣,小腳一踢,繡鞋直接飛出去,正打在帝琰的額頭上。
“怎麼了?”帝炫天停下來,扭頭看御凰雪。
“鞋掉了,煩四爺幫我撿起來。”御凰雪似笑非笑地盯著帝琰。
“老四,幫她撿一下。”帝炫天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帝琰臉色鐵青,一把抓起繡鞋,大步趕上去,往御凰雪的腿上一丟。
“謝四爺,我得拿穩點,免得又掉了。”御凰雪唇角輕揚,挑釁地看著他。
帝琰牙根發癢,御凰雪整他的那事,他想著就憤怒,真想把她從前面揪下來教訓一番。
一抹殘陽透過枝葉,把暖紅的光映在御凰雪的臉頰上,像她白瓷一般的臉上抹了層瑰麗的色澤,眼睛更是美,烏墨的瞳仁安靜地看著你,讓你的靈魂情不自禁往她身上湊。
帝琰打了個冷戰,停下了腳步。
御凰雪又笑,順手從身邊的樹上扯了片樹葉,用袖子擦乾淨,對摺起來,放到雙唇裡去吹。
悠揚的曲調正是他們當年
為質時常聽的,他們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晚到皇宮時,小宮女們坐在水渠邊的大石頭上,吹的就是這曲子。
這曲子伴了帝琰近三年,伴了帝炫天十多年。小宮女們進了宮,有些人會把骨頭埋在那裡,有些人至老還不能見家人一面。但是,這曲子一點也不幽怨,反而活潑輕快,充滿了樂趣。她們是想以這樣的方式,讓宮牆外的親人放心,不必牽掛她們。
“別吹了,煩。”帝琰突然粗聲粗氣地呵斥了一聲,搶前一步,走到了二人前面。
御凰雪當然是他越討厭的事就要越做嘍,於是換了支曲子,來了個越加歡快的。
“你腮幫子不疼嗎?”帝琰惡聲惡氣地在前面罵:“小心腮幫子吹破了,變成了醜八怪,我這隻喜歡美人的哥哥,再也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