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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法,但現在再說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當初對父母的那種不理解,只是在抱怨生活的殘酷。

曹楠秉性恬淡相容,趣味習性高雅平和。有時還稍稍顯得有一點孤僻,有一點憂鬱。這倒反而給她增加了一份“舊時鄰家女”的可人疼惜處。但這些說法其實是很片面和很主觀的。你要是真的有可能往深處去“閱讀”她,交往她,你大概就不會只得出如此淺近,又如此一廂情願的結論了,你就會知道這女孩絕對不像你們平時看到的那樣恬淡自適。她的內心、她的個性和作為,都遠比一般人所能感覺到的要複雜和強烈得多,而且還應該說是複雜強烈得“多得多得多”。這女孩的與眾不同處在於,她並不在乎自己住得怎麼樣(雖然她很會裝飾自己的房間),她也不在乎自己穿成個啥樣(雖然她總能淘買到比較便宜的最新時裝),更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她(偏偏不管走到哪兒,她都比較吸引人的眼球)。說她“我行我素”,許多時候她卻又顯得特別老實聽話;說她“老實聽話”,卻冷不丁地總能幹出一些讓你大跌眼鏡、連連跺腳,甚至“痛不欲生”的事情來。界定她,最準確的詞語是,“說不準摸不透”。這是她的媽媽和她中學時代的班主任積多年的“痛苦”與“驕傲”得出的惟一結論。

還沒有座了一分鐘,曹楠就再次起身,她匆忙地撤走屋內的一些陳設,又挪動一些陳設。這是她一貫的“手段”和“伎倆”:接待不同的客人,或不同時期接待同一個客人,她總會刻意地要挪動和改變一下房間裡的陳設。即便不為客人,只為自己,過上一段時間,她也會去挪動和改變的。丁零當啷地折騰到半夜,折騰到灰頭土臉,筋疲力盡,往地板上一躺。她喜歡給自己創造驚喜和新鮮感。一個花瓶在同一個地方,她絕對不會讓它安安生生待上一個星期。一年下來,這隻花瓶能在她房間裡整個兒“遊”上好幾圈。她總在尋找各種各樣的最佳結合點,臨界點。對於她的這個“特色”,她媽和她那位中學時期的班主任是有分歧的。這也是她倆在她的問題上表示出來的惟一的分歧。她媽認為,她的這種不穩定性將使她痛苦一生。班主任卻認為,也許會很痛苦,但卻使她有可能走向成功。“成功?誰?她?謝謝吧。”她媽苦笑著搖了搖頭。

肖嵐一眼就注意到房間裡有一個角落是專門陳放書的。書架做得非常別緻。是在一根立軸上裝了許多塊可以推拉移動的擱板。擱板和立軸都油成了深棕色,並顯露著原木拙樸粗獷的木紋。每一塊擱板上陳放的是不同類別的書,或是不同用途的書。比如,有一塊擱板上放的全是動物學方面的書。另一塊擱板上放的則是她一個好朋友所需要的文字資料。那個好朋友懷孕了,快要生了。於是她收集了許多關於坐月子的、關於育嬰的、關於早期開發幼兒智力的、關於婦嬰衛生的、關於催奶和退奶的小竅門的……書籍和剪報,以備“諮詢”。(這大概跟她常年在圖書館工作養成的習慣有關。)但有兩塊板上放的卻全是公安和司法方面的書。剛走進房間時,他還看到她床頭放著一本剛看了一半的書。肖嵐還是看到了書名上的兩三個字,好像是專講性學的。藏起書,她的臉色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應該大紅起,只是略顯得有一點尷尬,微笑著把枕巾重新鋪整齊了,這才回身去招待肖嵐。這個二十多歲的丫頭,偷看一點性學方面的書籍,肖嵐覺得還可以理解,時代畢竟已經不一樣了嘛;但她為什麼對公安和司法那麼感興趣,這倒讓他有一點頗費思量了。

“為什麼大晚上的請我過來?”肖嵐一邊繼續打量著屋內的陳設,一邊帶著微笑、卻又直截了當地問道。他微笑,是希望儘量減少因為比曹楠年齡大,跟她談話時總免不了的那種居高臨下的生硬感,不希望嚇著了這小丫頭。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對這個“小丫頭”充滿了疑慮,但曹楠的清純還是吸引了肖嵐的。

曹楠沒馬上接肖嵐的話茬,沏上茶來後,默坐了一會兒,在此期間也給她自己沏了杯茶,端在手裡,慢慢地撫摸著旋轉著那廉價的貼花玻璃杯,低聲問道:“似水流年準備成立了麼?”

“這個事兒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肖嵐當然知道曹楠問這句話的目的,但他還是這樣說著。

“難道接著pk大賽的機會還不能成立麼?”曹楠顯得有些著急,問道。

“呵呵,拜託成立還會還得行會令的好吧,我們現在還沒機會打倒呢。”總之,肖嵐就是在敷衍著曹楠,似乎似水流年沒有任何希望。

“您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挺可疑的,手伸那麼長,管那麼多閒事?”曹楠試探著問。

“沒關係的,很正常。”肖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