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徐小飛把花放到墳前。

三人往回走。走過樹林時，看見一個男人匆匆走出來。接著，孟巧雲走了出來。她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看見她們，她愣了一下，用手理了理頭髮，說：“哦，是你們。我剛去林子裡拾柴禾。拾了一會兒，才想起沒拿繩子。”

三人笑了笑，大家心照不宣。曾可兒挽著孟巧雲的手臂，一起往家裡走去。一隻小鳥鳴叫著往天上飛去，它用力扇著翅膀，彷彿想掙脫這山裡的束縛，又彷彿想掙脫紅塵的束縛。

光陰荏苒，很快到了秋季。很多闊葉樹已落下了黃葉，只有松柏還一片蒼翠。楓葉變紅了，點綴在那些黃黃綠綠的樹葉間。菊花在籬邊、溪邊、湖邊、岩石邊綻放著各種形狀、各種顏色的花朵。海棠結出了果實，猶如一串串紅色的小燈籠，豔麗動人。蔥蘭在田邊、草地上盛開，白色的花瓣配上黃｜色的花蕊，嬌俏可愛。還有天竺葵，像一個個紅色的綵球。玉米成熟了，村民把它們摘下來。吃不完的全掛在屋前，一串串金色的玉米，倒是草屋很好的裝飾。

這天午後，又聽到對面在吵架。徐小飛和曾可兒走到門口，看見張大官坐在門邊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曾可兒向他招手，他走了過來。

“爸爸媽媽在吵架嗎？”曾可兒問。

“媽媽跟人跑了。嗚嗚……”張大官哭著說。

曾可兒和徐小飛對望一眼，想起了那天在樹林裡遇到孟巧雲的情形。曾可兒幫張大官擦乾了眼淚和鼻涕，抓了一把花生給他。那孩子坐到門邊，邊吃花生邊逗螞蟻玩。

第七章　隱居鴨蹼村　6、破碎的天堂

曾可兒說：“好久沒去湖邊了。走，去看看秋天的湖是什麼樣子。”

關好門，徐小飛和曾可兒手拉著手向湖邊走去。

到了湖邊，只見滿地的黃葉，像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非常柔軟。湖水依然是碧瑩瑩的，上面飄著枯萎的荷葉。岸邊的雜草也枯萎了，草叢中點綴著白色的蔥蘭和各種顏色的菊花。因為正是午睡時間，湖邊沒有遊客。

“秋季的湖依然這樣美。跟春夏比起來，別有一番風韻。如果說春夏的湖是美豔的少女，秋季的湖便是文靜、詩意的少女。冬季的湖又該如何呢？”曾可兒喃喃地說。

“那應該是雪壓梅花的景緻。而且空氣中會飄著淡淡的梅香，沁人心脾。”徐小飛說。

曾可兒望著她，說道：“謝謝你帶我到這裡來。我想，我們今生無論如何是幸運的。在這個美麗的地方，跟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

“可兒，我今生的遺憾就是不能跟你結婚，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愛情。”徐小飛捧著她的臉說。

“婚姻不過是一本證書，但其實並不能證明什麼。只要我們相愛，天地、湖、樹、草、花都可以為我們作證。這份愛深植在我們心中，又何必一定要向人炫耀呢？只要天知地知我知你知。”

徐小飛摟著她在草地上坐下。她倆噥噥細語，彷彿有說不完的話，直到遊客們紛紛走來。

徐小飛說：“回去吧。”

她們牽著手向家裡走去。走到家門口，忽然看到幾個人站在門邊，其中有個瘦小的男人讓徐小飛覺得很眼熟。她倆走過去，徐小飛說：“請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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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飛，曾可兒。”那瘦小的男人叫道。

“你是……”徐小飛問道，一時想不起這人是誰。

“忘了？哼……我姓王，被你開除的那個。”那瘦男人說。

“王……是你？”徐小飛一下想起了：他就是讓苟才禮玩弄自己的那個王經理。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啟門往裡走。

“徐小飛，你命真大，怎樣都弄不死你。沒想到你在這個窮山溝裡也能混出名堂來。要不是報紙、電視上到處都在報道你，我還找不到你呢。”王經理說。

“你想怎樣？”徐小飛轉過身來瞪著他。

“哼！不怎樣。你害得我離開了名牌公司，在一個小公司裡當一個小小的職員。我今天就是來跟你算這筆賬的。我想讓大家看看這些照片。”王經理揚了揚手裡的一疊照片。

“你敢！”徐小飛怒喝道。

“有什麼不敢？”王經理站在路中間，舉著照片，吼道：“喂！有特大新聞，大家快來看呀。徐小飛和曾可兒是同性戀。這世道變了，同性也能戀愛了。”

曾可兒走過去，小聲說道：“閉嘴！你開個價，我們出錢買。”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