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徐來,透著幾分即將入冬的冰冷。
此刻,站在在一處庭院之中的齊石也感覺自己的心很冷,眼神充滿了死寂,猶如行屍走肉一般,似乎未來的人生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明。
對於普通人而言,最重要的永遠是家,那種能為了國家拋家棄子的人終究是少數。
何況,對於齊石而言,他已經為了魏國奉獻了一切,捨生忘死的戰鬥,可魏國回報他的卻是家破人亡。
轉瞬間,妻離子散,生父被殺……
強忍住悲傷,只想要一個公道,卻無人給他,甚至都無人理會。
身高體壯的典慶站在齊石的身側,猙獰的面容帶著一抹關心和懺愧,許久,才甕聲的說道:“齊師弟,隨我去見龍陽君,龍陽君已經官復原職了,如今的他有能力為你做主。”
也唯有龍陽君了。
至於其他人,沒有資格定十二公子的罪責。
畢竟死的只是普通人,對於這些權貴而言,他們也確實只是普通人,為了幾個普通人,魏王會下令處死自己的胞弟嗎?
“當年師傅之死便與他有關,大師兄,你讓我去求他?”
齊石那死寂一般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多了一抹自嘲,低聲反問道。
為了報仇,去求助當年殺死師傅的兇手之一,這事情,齊石做不出來,也不可能去做。
“信陵君曾言,師傅之死與龍陽君無關,我信他。”
典慶沉聲的說道。
齊石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大師兄,不用說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典慶張了張嘴巴,猶豫了片刻,便是轉身向著屋外走去,他終究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讓他砍人他會,但讓他安慰被人,這顯然不是他的長處,不過臨走前,他沒有忘記交代一聲:“師弟,我給你保證過,無論如何都會給你一個交代,若是龍陽君也幫不了你……”
典慶沒有說話,但身上多了一股煞氣。
意思不言而喻。
齊石看著典慶,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默然的站在原地。
與此同時,一旁的樹枝上有著一隻紅色的小蜘蛛,其身上有著詭異的黑色紋路,它正趴在蛛網的正中央,片刻之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順著枝幹,屁股朝天,用屁股吐著一根細絲垂落,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一根手指之上。
暗紅色的指甲極為尖銳,肌膚更是沒有正常人的血色,蒼白無比。
順著手指望去。
只見趙高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院落之中,帶著高帽,優雅且邪氣,一雙死魚眼玩味的盯著齊石,平靜的說道:“想好了嗎?機會並不會一直為你停留,而我的時間也很有限,想要報仇,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趙高雙手交錯在身後,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的弧度,配上那雙死魚眼,說不出的詭異。
而更恐怖的則是站在他身後的六劍奴。
六位一體,猶如鬼魅一般。
“你們想要什麼?”
齊石沉默了片刻,盯著趙高,詢問道,他不願拖累典慶,何況,報仇的事情他想自己來。
“想要的東西有很多,但目前的你還給不了我們。”
趙高嘴角笑意濃了幾分,微微搖頭,輕聲的說道。
“你是秦國人?!”
齊石極為篤定的說道,雖然只見過兩次面。
趙高點了點頭,隨後看著齊石,聲音尖銳,透著幾分笑意的反問道:“你還會在意這些嗎?”
這個問題還有一層意思。
那就是:你還有選擇嗎?
要麼拖累典慶等人,要麼冒險去刺殺十二公子,還不一定刺殺的掉,齊石的路本身就已經斷了,普通人如何玩的過權貴。
這便是殘酷的現實。
魏術貴為魏國的十二公子,他有一百種方式逃脫罪責,而別人卻毫無辦法。
畢竟這些權貴才是規則的制定者,解釋權什麼的都在他們的手中掌控。
“……”
齊石沉默了,許久無言。
趙高看著預設的齊石,輕笑道:“好好辦事,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包括親手報仇,殺死那位所謂的魏國十二公子。”
“你就不擔心我出賣你們。”
齊石皺眉,詢問道。
“你還有兩個兒子,還有披甲門的那些人,只要我想,我可以讓他們隨時從這個世上消失,這不是威脅,只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