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屋外的喧譁,殿內極為靜雅。
一位衣著整潔,腰桿筆直的老者跪坐在桌案前,手握一卷竹簡正在閱讀,不時輕撫鬍鬚,透著一股仙風道骨的韻味,待察覺到有人入內,才將竹簡放下,看向了來人。
“晚輩洛言,洛正淳,見過荀夫子。”
洛言看著眼前這位老者,沒敢託大,上前一步,畢恭畢敬的作揖行禮,沉聲的說道。
無論是荀子的身份還是地位,亦或者實力,都值得洛言這一禮。
相比起洛言的恭敬,身後的大司命則是倨傲的看著荀子,並無行禮的打算,陰陽家並不流行儒家那一套。
洛言掃了一眼大司命,眉頭微揚,神色不善。
“見過閣下。”
大司命微微皺眉,終究頂不住洛言的淫威,不怎麼情願的對著荀子拱手行禮,語氣淡淡,看不出什麼尊敬的意思。
荀子輕撫鬍鬚,目光閃爍間也在打量著入屋的兩人,洛言自然不用多說,本就是他此番入秦的要見之人,對方能進屋也是他讓書童去等候的,至於洛言身旁的大司命卻是讓他有些意外。
看了看大司命那雙邪異的妙手,輕聲說道:“你是陰陽家的弟子吧?陰陽合手印,陰陽家這麼多年來還是喜歡修煉這類旁門左道,此功法於身體無益,更有甚者,會影響心性,後患無窮。”
“陰陽家的術法玄奧你這外人又能得知多少?”
大司命聞言,冷傲的看著荀子,出身反駁道。
身為陰陽家的大司命,她自然有著那份獨屬於自己的高傲,這一點,諸子百家其實都差不多。
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
比較之意自古有之。
“注意自己的態度,又想被我教訓了?”
洛言不善的看著大司命,沉聲的呵斥道,自己這個大老爺還沒開口說話呢,一個小小侍女膽子倒是很肥。
欠收拾。
大司命不由自主的抿了抿紅唇,似乎想到了這幾日被洛言教訓的事情了。
亂說話是會被教訓的。
又是想嘔吐的一天。
洛言訓斥過大司命之後,看向了荀子,歉意的說道:“荀夫子勿怪,此女乃是陰陽家的大司命,跟隨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全。”
“無礙,老夫也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比起她,老夫對小友更感興趣。”
荀子的境界倒不至於和大司命計較,她既然不願聽,他也不會多說,目光平靜的看向了洛言,緩緩的說道。
“晚輩也有一些事情相與荀夫子商量。”
洛言聞言,輕笑著說道。
“可會下棋?”
荀子看著洛言,詢問道。
洛言聞言,頓時想到了原著之中荀子似乎酷愛棋藝,只是棋藝似乎不怎麼高,被張良碾壓,其本人也有點好面子,是個可愛的小老頭,便也不拒絕,點頭應道:“會一些。”
“無需謙虛,與老夫手談一局便是。”
荀子伸手輕撫棋盤,邀請洛言入座。
“諾!”
洛言拱手應道,跪坐在荀子對面,開局猜數,洛言執黑子先手。
不一會兒便是啪嗒啪嗒的開始落子。
大司命看了一會兒,便是無聊的站在一側候著,她對於這種文化人的東西一向是沒什麼興趣,百無聊賴的玩轉著垂落的劉海,不時看著正經起來的洛言,這般正經模樣的洛言,她倒是看得次數不多。
似乎順眼了許多。
不得不說,洛言這張臉賣相還是相當不錯的,而且身材很棒,這一點,很多女子可以作證,那是實打實的。
“小友下棋倒是不拘泥形式。”
荀子遲疑了一下,才緩緩落下一子,看著對面沒怎麼思索便落子的洛言,忍不住撫須輕嘆。
洛言輕笑道:“下棋本就是消遣娛樂,若過於認真反而捨本逐末。”
“聽聞小友與老夫一位弟子韓非相交甚好?”
荀子捏起一枚白子,沒有急著落子,反而看著一臉隨意的洛言,詢問道。
“恩。”
洛言點頭應道。
荀子輕聲的說道:“你二人的棋風有些類似,也難怪你二人能交好。”
不,韓非那是真的不拘於形式,而我是真滴菜,靠著開局先手,藉著小影片的前期佈局哄騙了一波荀子,嚇得荀子下棋有些遲疑了。
不過這盤棋顯然不能拖到大後期,不然洛言就得被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