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甘羅行刺秦王嬴政的風波也是愈演愈烈,而處於風波中心的則是呂不韋,甘羅已死,一年前更是被夷三族,自然無法成為眾人針對的目標,而行刺一國大王的事情終究需要有人擔責,而呂不韋自然首當其衝。
一則甘羅當年便是呂不韋擔保舉薦的。
二則嬴政的態度已經表明出來了,就連甘羅的屍體都送到了呂不韋的府上。
最關鍵,昌平君等人豈會放過這等天賜良機,無論此事與呂不韋有沒有瓜葛,此事已然發生,不衝一波呂不韋怎麼能行?
總之這幾天呂不韋被衝爛了。
根本頂不住群臣的言語攻訐,逐漸落於下風。
……
這一日,朝會之後。
洛言被嬴政留了下來下棋,下的依舊是他不怎麼喜歡且不擅長的圍棋。
“啪嗒~”
嬴政夾著一枚黑子落下,伴隨著與棋盤清脆的聲響,輕聲的詢問道:“先生覺得寡人這步棋下的對嘛?”
問話的同時,目光也是看向了洛言。
這個問題自然不是問眼前這盤棋下的如何,而是如今朝政的格局,呂不韋漸漸被壓制,眼見就要被逼下臺了,近乎只需要嬴政輕輕一推便可達成。
呂不韋一旦退下,那權利自然便會迴歸嬴政,但同樣,也會有一部分權利被群臣瓜分。
比如昌平君洛言等人。
“王上不會錯。”
洛言答非所問,給出了一個他認為對的答案。
“可是人就會錯。”
嬴政聞言,目光微微一閃,看著洛言,平靜的說道。
洛言同樣看著嬴政,輕聲道:“但王上是秦國的王!”
“王……確實不會錯,也不能錯。”
嬴政捏起一枚黑子,垂首看著棋盤,沉思了片刻,一邊落子一邊說道,似乎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錯與不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嬴政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做什麼。
朝堂之爭可以有,但一味的爭吵只會讓他覺得吵雜,他沒那麼多時間來平衡各方,他可以容忍他們爭權奪利,只要在他容忍的底線之內,但嬴政絕對容忍不了他們阻撓自己的步伐,而呂不韋無疑是擋在了前面。
既然擋在了前面,那自然便是障礙!
這樣的障礙未來還會有許多,絕不會只有呂不韋一人!
“王上決定何時走最後一步。”
洛言詢問道。
“寡人在等他。”
嬴政頭也不抬,平靜的說道,至於等誰,自然無需多說什麼。
呂不韋終究是相國,雖有錯,但也勞苦功高數十年,這份情誼嬴政還記得,願意給他一個體面的方式退下,前提是呂不韋願意接受。
洛言點了點頭,便是繼續落子。
“學宮建造的如何了?”
嬴政將話題轉到了正題,有些期待的看著洛言,對於學宮一事,他還是比較關心的。
洛言聞言,直接回答道:“已經完工了一半,以現在的速度,年底便可以完工,來年入春便可招收第一批弟子了,儒家的弟子這半年來也是陸續入秦,已經有數十人了,可以給這些弟子進行啟蒙。”
“儒家弟子!”
嬴政目光微凝,沉聲的說道。
洛言聞言便是知道嬴政想寫什麼,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些儒家弟子願意接受且學習諸子百家的學術,而且皆是寒門子弟,出身並無問題,這段時間已經讓人去查過了。”
“恩。”
嬴政點了點頭,便是不再過問這些事情,他給了洛言五年時間,這五年內就不會插手太多。
五年後,他只需要看到成果。
“學宮建成之後還請王上賜名!”
洛言目光看向了嬴政,沉聲的說道。
這個名字很重要,只要嬴政開口了,那日後就無須再擔心什麼,學宮將會是嬴政罩著的。
雖然現在也無需擔心什麼,但這份親密感還是需要培養的,有備無患。
“名字?”
嬴政聞言,有些啞然的看著洛言,隨後好奇的看著洛言,詢問道:“先生可有什麼想法?”
清華北大……
洛言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連竄的大學名字,最後搖頭看著嬴政,說道:“此事還請王上決定!”
“……天玄地黃,既志在天下,便以玄黃二字命名,先生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