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相國府。
相國府距離洛言的太傅府並不是很遠,兩者只隔了兩條街,所以太傅府稍微有點大動靜,呂不韋這邊自然知曉。
此刻披著黑色大氅的呂不韋正站在視窗的位置,一雙精芒閃爍的眼睛盯著太傅府半空之中緩緩散去的火光,眉頭微微輕鎖,有些不解洛言在做什麼。
下雪天玩這種東西?
這洛言究竟要做什麼!?
就在前不久,督造部派人過來,告訴呂不韋,太傅洛言從他們那裡拿走了數量不少的火藥,呂不韋還有些不解洛言想做什麼,卻沒想到洛言竟然單純的就為了放這些東西玩?!
這操作實在有些騷到了呂不韋。
“還挺漂亮的。”
呂不韋雙手附在身後,心中無論怎麼想,但表面上卻是不露分毫,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欣賞的意味,淡淡的說道。,
“相國大人,此物確實美麗,太傅果真別出心裁。”
站在呂不韋身後的李斯恭敬的低垂著腦袋,輕聲的應道。
“太傅的想法有時候確實令人匪夷所思,難以猜測。”
呂不韋收回了目光,轉身看向了身後的李斯,輕撫鬍鬚,評價了一聲,隨後頓了頓,似無意的說道:“他的心很大。”
李斯聞言,心中微微一顫,依舊保持沉默,沒有做任何評價。
呂不韋可以評價洛言,但李斯卻沒有這個資格。
何況。
呂不韋和洛言現在關係有些暖味,令李斯有些看不真切呂不韋的真實想法。
因為在李斯看來,呂不韋應該將洛言當成對手才是,一個足以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存在。
可呂不韋偏偏沒有任何行動,甚至在很多方面都給洛言提供便利。
這一點讓李斯實在看不懂。
也不明白。
“秦國的商賈背後確實有不少權貴,這方面你無需擔憂什麼,老夫會親自去打招呼,他們會給我這個薄面,至於後面怎麼樣,就得看這個商會有沒有價值,能否給他們帶來利益,這方面,他應該考慮到了。”
呂不韋走回桌案邊,緩緩跪坐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熱茶,佈滿皺紋的老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變化,淡淡的說道。
“至於六國的商賈。”
呂不韋頓了頓,神情有些凝重,片刻之後,才緩緩的說道:“這背後牽扯的權貴實在太多,能否依照他所想,就得看他能拿出多少東西,商人逐利,其實不單單是商賈,只要是人,趨利避害便是本能。
他若是真能擺平秦國的商賈,吸引六國的商賈也不是不可能。
此時暫且按照他所想的做。
有老夫這邊盯著,你無需忌憚什麼。
這裡終究是秦國!”
最後一句話,呂不韋的語氣有些鄭重,有一種絕對的自信和把握,似乎只要有他在,整個秦國就沒有人可以興風起浪。
“是,李斯明白。”
李斯恭敬的應道。
“韓非是你師兄?”
呂不韋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突然冷不丁問出了一個問題。
“相國所問可是韓國九公子韓非?若是此人,他與李斯都曾拜師儒家荀子。”
李斯聞言,眼神微閃,不過回答卻是沒有任何猶豫。
“你如何看他?”
呂不韋淡淡的詢問道。
李斯不明白呂不韋為何如此詢問,遲疑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師兄之才遠勝李斯。”
“是嗎?老夫到覺得此人不及你。”
呂不韋聞言,淡漠的說道:“不知審時度勢,什麼事都敢伸手,秦趙之間的紛爭,豈是他一個韓國九公子能插手的!”
“……”
李斯聞言,卻是心中一緊,他明白,自己這位師兄開始出手了。
甚至有可能介入這一次的秦趙紛爭。
“王上對韓非頗為看重,而且韓非還是太傅的至交好友。”
李斯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對於韓非,李斯瞭解頗深,很清楚,他不是蠢人,更不會貿然插手某一件事,若是插手了什麼事,心中必然有相當大的把握。”
“把握?那老夫便看看他有何能耐。”
呂不韋聞言,看了一眼李斯,淡淡的說道。
韓非想要插手,無非透過韓國以及魏國,要麼再加過楚國。
齊國相國早已經內呂不韋收買,站在秦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