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秦國當朝相國,權傾朝野十數載,三朝元老。
洛言,秦國太傅,新秀權貴,萌新一枚。
換句話說。
洛言在秦國毫無根基,唯一的靠山便是嬴政這個尚未正式掌權的王上。
至於呂不韋。
在秦國那是根深蒂固,真正做到了權傾朝野這四個字,涉及到方方面面,從財政到軍權,期間認命的官員將領更是不計其數,可以說呂不韋身旁的狗腿子遍佈整個秦國。
也就呂不韋現在年紀大了,精力不足,換做十年前,洛言是沒什麼信心來秦國和呂不韋搶食吃的。
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隻老虎要嗝屁了,另一隻老虎才有機會。
不過這個比喻並不恰當。
畢竟洛言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頭老虎。
隨著洛言踏入書房,很快洛言便是見到了呂不韋。
呂不韋正跪坐在桌案上,面前擺放著許多竹簡,而他也正在埋頭修改著什麼,神情鄭重,眼神嚴肅,配上那一頭半百的頭髮以及乾瘦的身體,給人一種即將油盡燈枯的感覺。
果然相國之位不是那麼好當的,看把呂相國累的。
“恩?正淳來啦!”
呂不韋此刻也是處理完了一道卷宗,緩緩抬頭,正好看見了進屋的洛言,頓時目光一亮,將手中的檔案放下,面帶笑意的起身迎接:“怎麼也不派人通知一聲,老夫該去接你才是,怠慢了。”
呂不韋態度溫和,沒有一丁點針對的意思,彷彿一個和藹的老頭對待眼順的晚輩。
信你個鬼。
糟老頭子壞得很。
嘴巴上說的這麼好聽,他都走進來了,呂不韋才從座位上緩緩起身相迎。
這架子拿捏的完美,還帶著些許佔便宜的意思。
倚老賣老。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可誰讓他惦記呂不韋的遺產,自然不可能翻臉,臉上謙遜的笑容分毫不減,甚至流露出些許感動之色,雙手交疊行了個禮,躬身道:“按年紀,我怎麼算也都是呂相國的晚輩,豈敢勞駕相國相迎。
何況,此番入秦為官,以後還需要呂相國多多提點照顧一二!”
“正淳說笑了,坐,無需客氣,就當此處乃是自己家便是。”
呂不韋輕撫鬍鬚,似乎很滿意洛言的態度,笑眯眯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繼續說道:“早就想與正淳你暢談一番了,可惜這幾日一直忙於公務,騰不出時間來。”
“相國為了秦國勞心勞力,大秦有如此氣象,相國勞苦功高!”
洛言滿臉正色,一臉認真的看著呂不韋,一副極為敬佩的神情,認真的拍著馬屁。
那眼神,那神色,那語氣。
彷彿秦國沒了呂不韋,當真走不到如今這一步。
洛言這馬屁拍的呂不韋渾身舒暢,嘴角的笑意都濃了幾分。
以洛言如今的身份地位,說出這番話,給呂不韋的感覺自然不一樣。
到了呂不韋這個年紀,本就更在意自己的名聲以及他人的看法。
更簡單點說,那就是要臉。
畢竟一把年紀了,啥都玩不動了,權力也已經走到了盡頭,在往上也上不去了,唯一能追求的便是名了。
呂不韋笑了笑,看著如此上道的洛言,擺了擺手,說道:“談不上勞苦功高,老夫也不過是為了報答先王的知遇之恩。”
洛言差點被呂不韋的話騷到,還先王的知遇之恩。
呂不韋要不是眼光獨到,奇貨可居,送上侍妾趙姬,再搭上全家家產,哪裡有先王的什麼事情。
更準確點說,呂不韋是硬生生將自己賭到了如今這個位置上。
想想呂不韋的一生,也可以用牛逼二字來形容。
“在官場混的人,沒一個臉皮薄的~”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不過他並不介意,畢竟他的臉皮也不薄,都是千年修煉的老狐狸,臉皮厚那都是基本功。
臉皮不厚還混什麼社會~
“先王乃是慧眼識珠,當然,更多的還是呂相國的能力出眾,若無真材實料,相國又豈能讓秦國大殺四方,俾睨天下,尤其是佔領韓國上黨郡,並重建太原郡,隔絕韓趙魏,並觸及燕國,如此大手筆,為秦國一統天下邁出了重要的一步,單單這一點,我敬相國。”
洛言一臉鄭重的看著呂不韋,沉聲的說道。
彷彿自己所言的話語都是發自內心深處,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