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自從長平之戰後,便是一蹶不振,國運近乎崩潰,再起不能。
現如今,趙王偃去世,公子遷繼位,相國郭開獨攬大權,更是耗盡了趙國最後一絲國運,令得趙國內部一片黑暗,短短三個月,凡是與郭開不合的忠貞之士貶的貶,殺的殺,逃的逃,奸佞之輩充塞朝堂。
政治黑暗、官場腐敗近乎到了歷史最巔峰。
對此,郭開倒是頗為自得,覺得自己終於做穩了相國之位,滿朝文武再無能與他抗衡之人,算是真正做到了權傾朝野。
他也是絲毫不考慮趙國未來如何,只顧眼前利益。
不過佞臣大多都是如此,若是他們有遠見,有格局,那他們也不會是佞臣了。
唯一稍微能與郭開爭鋒的人也就是李牧了,可惜李牧需要領兵坐鎮武城,與武關的秦軍對峙,期間還需要統率其他戰線的兵馬,以防秦軍攻趙,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與郭開玩什麼權力爭鬥。
何況李牧本人也不擅長這些,乾脆眼不見為淨,任由郭開去折騰了。
尤其是這個節骨點。
李牧已經察覺到秦國有攻趙的想法了。
不過李牧這種“孤傲”的性格卻是令郭開相當不悅,滿城文武都向他低頭了,偏偏李牧清高,根本不給他面子,甚至還帶著一幫武將無視他,哪怕李牧示好,他也不在意,這讓郭開豈能開心?
尤其是以前李牧與郭開關係就不好,現如今這種矛盾自然上升了。
郭開給過李牧機會,可李牧卻不理會。
就突出兩個字:頭鐵。
就在郭開思索什麼時候動李牧的時候,他的好兄弟洛言託人送來了大禮,整整十個裝滿金銀珠寶的箱子。
不得不說,財帛動人心,尤其是整整十個箱子,開啟的那一瞬間,珠光寶氣能亮瞎人的狗眼。
何況郭開本就是貪婪之人,看到這十個裝滿珠寶的箱子,腦袋的思緒都是頓了頓,他不缺錢,可誰又會嫌錢多,頓時嘴角的小鬍子都是顫了顫,走到箱子前方,伸手摸了摸,隨後恢復了幾分理智,看著來送禮的羅網殺手,眯了眯眼睛:“我那位賢弟突然送來如此大禮,可是有事相求?”
“櫟陽侯想請大人除去李牧,上一次秦趙之爭,李牧先率軍擋住秦軍,後俘虜燕國全軍,因此名聲大噪,此番秦國欲再攻趙國,為首領兵之人將是櫟陽侯的心腹,所以想借大人之手,為其博取一些軍功。
李牧的人頭便是頭功。
此事若成,櫟陽侯還有重禮送上!”
羅網殺手恭敬的說道。
李牧?!
郭開眉頭微微抖了抖,他還有幾分理智,突然聽到秦軍欲再攻趙國,心中不經有些遲疑,道:“秦國欲再攻趙國?何時?”
羅網殺手不急不緩的說道:“大人無需多慮,那位領兵之人乃是櫟陽侯心腹,此番拿下李牧之後便會佯裝敗於春平君之手,必不會讓大人為難,這是櫟陽侯的承諾!”
“賢弟考慮事情還是周到啊!”
郭開聞言,也是忍不住讚歎了一聲,洛言難怪能年紀輕輕就做到大秦櫟陽侯的位置上,確實很有能耐。
看著眼前散發著珠光寶氣的箱子,他終究難以抵制,何況他本身就想對李牧動手了,只是怕影響太大,如今既然有秦軍幫忙,此事必然可以更加“合理”,讓李牧順利去死。
如此一來,趙國還有誰敢違抗他的命令?!
“回去告訴我那位賢弟,此事我應下了。”
郭開輕撫珠寶,眼中再也容不下他物,語氣有些激盪的說道。
“諾!”
羅網殺手深深的看了一眼郭開,便是轉身離去,很快便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待其離去,郭開才微微皺眉,他覺得自己府上的安全需要再加強一些,一個羅網的殺手竟然能不聲不響的溜進來,這讓他感覺很不安全。
……
羅網殺手並未直接離去,轉身便是去了春平君的府邸。
春平君並未休息,跪坐在一座空蕩蕩的大殿之中,燭火微微搖曳,散發著昏黃色的燭光,驅散了黑暗,也照亮了他那張還算俊朗的面容,單論樣貌和氣質,很難有人將其與歷史上那位沉迷酒色、聲色犬馬之人聯絡在一起。
“呼~”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隨後剛才出現在郭開府邸的羅網殺手出現在了春平君的面前,身著盔甲,臉上帶著面具,很不客氣的跪坐在了春平君的對面,眼神冷漠且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