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喜的堅決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加上雁春君的支援,群臣的些許想法直接被壓下去了,沒誰敢挑戰燕王喜和雁春君的威嚴。
就連燕丹也是如此,此事本就是他引起的,如今賠上了督亢之地,對於燕國而言,他本身就是罪人,要不是身份特殊,乃是燕國太子,單憑樊於期一事,燕丹的下場就不會太好。
當然,現在燕丹的處境也不怎麼樣,亦或者該說,他的處境從來沒有好過,一直被雁春君壓得死死的。
所謂的燕國太子,當真是個笑話。
鞠武對著燕丹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在多嘴了,事已至此,不如靜觀其變,一味地反對,只會惹得燕王喜對他的不滿,毫無益處。
燕丹還想說些什麼,卻是隻能閉上了嘴巴,雖然一開始他便打算將督亢之地交出去當做誘餌,可顯然不是這麼交出去的,尤其是他父王答應的太乾脆了,由不得他不多想。
甚至他已經猜到,肯定是洛言與雁春君達成了什麼約定,藉助雁春君的嘴說服了他的父王。
想法剛剛升起,便能聽到燕王喜緩緩說道:“秦國想要督亢之地是為了種植木薯,如此一來,我燕國也可受益。”
木薯?!
話音落下,群臣也是交頭接耳,顯然對於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秦國境內種植木薯的事情搞得很大,他們這些代表燕國權利中樞的重臣豈能沒有耳聞。
燕丹卻是心中微微一沉,他很清楚木薯是什麼,秦國會這麼好心,將木薯白白送給燕國?
這怕不是要將燕國當豬殺。
亦或者木薯在燕國根本無法種植。
不得不說,最瞭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木薯這玩意對土地的要求不高,同時很耐旱,可它不耐寒,在燕國地界根本不可能大規模種植,齊楚倒是可以,甚至趙國也能種植一二,但燕國的地界就很尷尬了。
不過燕丹猜到這裡面有陰謀,卻也無法反對什麼,因為群臣都激動了,不少人都聽說過木薯畝產量驚人,瞧瞧趙國那些饑民就知道了。
秦國打下趙國竟然還有糧草餵給趙國那些難民,可見秦國現在富裕道什麼地步了。
當真令人眼饞。
一個國家是否能安穩,還不是看糧食產量,吃飽肚子才沒人惹事啊。
這是最基本的。
不過燕丹自己也在謀劃刺秦的事情,對此也不想說什麼,更不會去提醒一群還會做夢的人。
渴望敵人給予自己仁慈,這才是最好笑的笑話。
“大王英明!”
一名馬屁精直接站了出來,開始拍燕王喜的馬屁:“如此一來,我燕國雖損失督亢之地,卻可從另一方面補足,更可強大我燕國!”
“還得多虧雁春君,若無雁春君運籌帷幄,如何能解決此等大禍。”
瞬間,大殿之內,牛鬼蛇神陸續冒頭。
張唐低垂著眼簾,眼不見為淨。
待得一輪馬屁結束,雁春君也是緩緩開口了,目光冷淡的看向了一旁一言不發的燕丹,沉聲的說道:“督亢之地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殿下得儘快交出樊於期。”
話音落下,燕王喜和群臣的目光也是看向了燕丹,似乎在責問燕丹,還不剁了樊於期的狗頭想什麼呢?
“兒臣與樊於期終究相識一場,想送他最後一程,還請父王寬恕一些時日。”
燕丹拱手說道,他想要再拖一段時日,做好萬全準備。
這一次的計劃不會有第二次。
燕王喜皺眉,一揮袖口,冷哼一聲:“限你三日之內解決此事,若倒是還看不到樊於期的項上人頭,可別怪寡人心狠。”
說完,燕王喜直接轉身離去,似乎覺得燕丹過於優柔寡斷,不是一個合格的儲君,這讓他心裡有些煩悶。
雁春君雙手交錯,幽幽的說道:“殿下當好自為之。”
燕丹垂首,表示自己知曉了。
隨著雁春君帶頭離去,群臣也是陸續離去。
很快,空蕩蕩的大殿之中便只剩下了燕丹與他的老師鞠武。
燕丹目光蕭索,緩緩的說道:“老師,你說我能成功嗎?”
鞠武輕嘆一聲,聲音低沉的說道:“若不搏一搏,燕國離滅國不遠了。”
韓趙已經沒了,魏國和燕國必然是接下來的首選,秦國會因為燕國最近十數年的表現就放過燕國嗎?
虎狼會放過嘴邊的肉食嗎?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多言,冥冥之中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