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宮坐落在高處,其內可以遠眺遠處的驪山。
嬴政與洛言聊完了樊於期的事情,話題很快便是扯到了魏國身上,此事之前便與洛言聊過數次,洛言的意思是再等等,等韓趙之地安定了再動魏國,他比較贊成穩紮穩打,不想秦國走歷史的老路,看似掃六合很霸氣,實則一片狼藉。
除了用武力鎮壓便再無辦法,期間造成的殺戮太多,也因此留下太多的問題。
若是沒有墨家那些人帶回來的東西,洛言自然也贊成這種速戰速決的方案,先一統再大治,可現在有了更好的方案,想法自然得改變一下。
十年一統不妨晚個幾年,也無傷大雅。
“臣還是堅持先前的想法,緩一年再對魏國動手,如今的魏國已然草木皆兵,韓趙魏只剩下它一國,魏國很清楚秦國下一個目標是誰,早打晚大區別其實並不大,比起魏國,韓趙之地的穩定才更加重要,這關係到秦國未來的霸業。”
洛言語氣很堅定的說道,他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
只是統一,那很簡單,畢竟如今的六國說實話,都特麼很爛,面對秦國大軍,簡直不堪一擊,偏偏六國內部權貴還勾心鬥角,依舊沉迷於奢靡的生活之中,醉生夢死,絲毫不清楚,這天下的格局早就變了。
滅了六國,難度不算高,可如何將六國治理好,那無疑是地獄難度。
自古以來,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開國之君尚在的時候還算好,可下一代必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洛言未來還想去異國他鄉看看,領略各國的風土人情,自然得讓後方的大本營穩固,如此才能方便他浪起來,最近他已經讓李斯去搞鼓勵生育的計劃了,自從有了木薯,秦國的人口翻個三四倍壓根不成問題。
鼓勵生育勢在必行。
沒人口怎麼玩世界地圖,一個人佔領一國?
這顯然不可能。
人口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嬴政目光閃過一抹陰鬱,緩緩的說道:“韓國尚且安定,可趙國這半年來已經發生了大大小小叛亂十數次,寡人不覺得一年時間會有什麼變化,秦趙的世仇唯有時間才能化解。”
顯然嬴政對於趙國那邊發生的叛亂非常不滿,他給了趙人活下去的機會,甚至可以讓他們未來活的更好,可趙人對此並不感恩戴德,他們只會覺得秦國滅亡了他們的母國。
這份矛盾根本難以化解,除了讓世間帶走這一切,其餘的方法根本不行。
“殺雞儆猴,沒了帶頭人,叛亂終究會慢慢平息。”
洛言聞言,也只能如此說道,對於趙國的叛亂他比誰都清楚,甚至很清楚,鎮壓叛亂的時候殺了多少手無寸鐵的平民。
可戰爭本就是如此,你要佔領別人的國家,還指望別人感恩戴德?
韓國也許有可能,但趙國……很麻煩。
“寡人也是這個意思,無非是多增添一些人命,這一路本已經屍骸遍佈,寡人還會在意多增添一些嗎。”
嬴政冷漠的說道,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情緒波瀾,他對於叛亂的人零容忍。
若是趙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嬴政也不會區別對待,可趙人要是惹亂子,不想好好過日子,那也別怪秦軍刀兵鋒利無情。
洛言聞言,也是搖了搖頭。
對於某些人而言,生命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嬴政沉吟了片刻,目光看向了洛言,詢問了一個問題:“王翦須得坐鎮韓趙之地,先生以為該派遣誰為將,攻打魏國。”
“魏國並不難打,如今的魏國只剩下王都大梁,地處平原,除了幾座城池之外,根本無險可守,唯一的屏障只剩下王都大梁城,而大梁城有個致命的缺陷,地處窪地,一旦改變四周水網的佈局,便可引黃河之水水淹大梁,此最後的屏障便不攻自破。
不過這是最後的方法,一旦如此,魏國境內必然生靈塗炭,死傷無數,留下的估計也是一個爛攤子。”
洛言苦笑了一聲,說道。
說實話,秦國滅亡各國的手段都挺殘暴的,除了韓國和齊國比較識相,其餘幾國都是被屠戮了。
趙國骨頭硬,魏國死鴨子嘴硬,楚國人多氣勢足。
事實證明,有時候太硬也不太好。
這一點洛言深有體會。
“水淹大梁?!”
嬴政微微一愣,旋即看了一眼洛言,顯然沒想到洛言心中已經有了策略,若是如此,魏國卻是不足為慮,甚至只需要十萬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