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這觀音長得白嫩條條,花容小嘴,可口之極,讓人見了睡不著覺。當年因四嫂而患上失眠症的人,就有八賢王、呼延守信、高瓊、狄青等一大幫人,若非指腹為婚,姻緣早定,四哥也難以娶得她上床。
我知道自己戀上四嫂這件事是不對的,起碼是時機不對。因為四嫂當時正眼淚巴巴地懷念四哥,需要進入某種悽悽哀哀的狀態,而我老盯著她的裙子和屁股看,使她無法專心舉哀。
於是四嫂一邊用香巾擦淚,一邊向我使出警告的眼色,那眼色如此之美,以至我瞬間墜入深淵,不敢抬頭。我說的“不敢抬頭”,意思是連下面的小頭也抬不起來了。
郡主夜間例行檢視,它居然對郡主沒半點反應,我想,其中除了審美疲勞,還因思念他人的緣故。郡主未細究內情,卻只顧蠻橫地將它上下襬弄,她一邊弄,一邊說:“六郎,站起來!”我馬上就站起來了。
郡主卻又把我按下:“幹什麼?!別亂動!”我於是不敢亂動。郡主忙了半天,見自己的小手不能奏效,就開始用嘴含弄。後來嘴也累了,郡主喘吁吁說:“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在法事場上站累了?”提起法事場,我心下連著小頭都微微一動。郡主又說:“一站就是半天,我看大家都累了,四嫂尤其體弱,我見她臉都發白了。”說起四嫂,我的小頭頓時舒然前舉。
郡主大喜:“好了,好了!快!來!”郡主沾了四嫂的光,因此美美地捱了一頓戳,翻過身去睡著了。我洩了一場,心事重重地尋思:“我這算不算是單相思呢?”單相思是一種持續性發作的慢性疾病,且無藥可解,常常迎風流涕,見景傷情,失魂落魄,莫名奇妙,就是從這時開始,我養成了夜夜在天波府內轉圈行走的習慣。
當我在天波府夜夜轉圈不止時,卻有許多人來打四嫂再嫁的主意,來人全都被我老母佘老太君一頓“神龍杖”打了出去。我心裡正在想,打得好,打得妙,打得色鬼刮刮叫!不料,此時卻又冒出了個八賢王,以憐惜孤苦為名,青春再嫁之大義,不停地在老太君耳邊灌**湯。我老母太君既不能用“神龍杖”打他,便說:“那也容易,誰要娶羅氏,先得把我娶了去!”八王一聽,當即昏倒在地,被人抬回了府去。
過了幾天,八王調養將息,把我喚去,說:“你好生勸勸你娘!她老人家年過七十,德高望重的,說要再嫁,誰敢對她下此毒手?這不是難為人麼?”我說:“那就沒法子了,她老人家與四嫂情分厚,婆媳總在一塊的。要嫁都嫁,要不嫁都不嫁,再無商量!”八王怒氣衝衝地說:“你當真要逼我娶你老孃?”
我駭然驚呼:“你當真敢娶我老孃?!”關於我娘出嫁這件事,我和八王都顯得很緊張,並且吼聲連連,其實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後我才知道,我孃的貞節意志無人能比,在聽到我爹戰死的那一瞬,我娘就已開始練起了閉陰功,那意味著在將來的漫長歲月裡,謝絕任何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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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八王,還是王八,都不可能爬近我孃的門戶,玷汙她的貞潔。而當時我和八王並不知情,我怕八王一怒之下娶了我娘,八王則擔心我娘年老思嫁,搭四嫂的便車,賴上他一張白臉,因此雙方都很膽戰心驚,在大聲吵鬧中藏著心虛。
結果,還是八王先退讓了,他瞪了我兩眼,頹然擺手:“你娘個賊,我知道你打甚麼主意!枉我當年把個如花似玉的妹妹送了你,白白肥水奉承,你小子一點義氣也沒有!”提起郡主,我登時怒向膽邊生,當下便要撕了臉皮,揭破舊事。
八王見我神情不對,趕忙將我雙肩按住,賠笑:“罷了,賢弟,舊事不提!你四嫂還乖乖在你府內,穩穩當當讓你早也看,晚也看,這總可以了吧?“我心想:“你這‘看’字不好,若是換上‘幹’字,‘早也幹,晚也幹’,那才是神仙!”一時間想入非非。
八王見威逼不成,就開始裝鱉,不停地以手覆額,搖頭嘆氣,嘴裡說著“鮮花未居其地兮,真龍淺灘渴死呀”之類的奧妙話語,一邊拿眼覷我,盼我領悟。我連忙向他請教了幾個鮮花種養的問題,隨後借尿遁走路。四嫂雖得以保全,我的單思遊魂綜合症卻不見好轉。
起初,郡主把我扯上床時,我偶爾還能勉強支應,耍上個百來回合。再過些日,我茶飯不想,頹思厭舉,任郡主脫得再光,擺得再騷,我愣是毫無覺悟,只當尋常看。郡主於是弄來一堆人,在院內搗制春藥,擂棍飛舞的椿藥聲滿院“嗚嗚”直響,我驚出一身冷汗,揪了個空子,趕忙逃出府去,或是躲在酒肆裡,或是歪在某個小店老闆娘的膝上,多日不敢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