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人蛇歌舞風情　採花蜂計奪大山

（） 次rì晨卯，大雪已止，氣涼如秋，花紅山青。千雪穿著一領單薄的紫sè羅裳，衣袂飄然。帶些細軟，腰間懸刀，趁著灰濛初光之時，悄然下山自去。這是她落草十年來第一次下山，記得自個當初上山時僅是個純真純善的童顏姑娘，到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嗜血快意的女強人。

她是否看破塵世，逢場作戲，成了一個厭世不歸的女人？

一匹快馬向東邊的巫龍峽急行數rì，入夜交酉，來到離巫龍峽六十里之北的落yīn山腳下。她在樹林中思量著如何勸動山上的一夥強人去助官軍消滅李闖，為自己除一口十年前遭受義軍戲弄的惡氣。

這落yīn山上駐紮著一幫強人，大頭領名叫陳霄，是個氣宇軒昂的漢子，綽號靈槍客。雖僅三十出頭，卻使得一手神出鬼沒的好槍法，在川、甘、陝、藏一代馳名，聚集三千人在此打家劫舍，逍遙自在。手下有四員驍將，當先是一對兄弟頭領。一是欺天龍李伯鑲，二是抓山虎李伯嵌，三是採花蜂雲豹，四為鐵柺子馬弄。這四人原也是各處小山頭的大王，與落yīn山並不相干。只因陳霄在綠林**上的威名大，義氣當先，故此這四人一致商議要來入夥合併，聯手幹一番大事，推舉陳霄為大頭領。五人稱霸於這三百里之內的綠林裡，赫赫有名，未敢有別處山寨來招惹。

千雪雖居住在六百里外的千蛇山，但也常聞別處山頭的豪傑名字。亂世之中，只有落草痛快，大凡有本事的好漢都願幹些不同尋常的大事，便如水泊梁山一般。此刻官軍與義軍常年爭戰，自顧不暇，哪有空管這些山寨強人之事？國之將亡，生靈塗炭。群雄並起，江湖飄搖。此是千古常例，非一朝一代之事。

她知道這個陳霄的背景來歷，思定一個美人計策，暗笑了笑。便一徑騎匹白馬至山關腳下，來回打量。那落yīn山是個連綿數百里的大山脈，山關下早有那伏路的嘍囉暗探仔細。見一美貌女子，將其攔在山下。幾個嘍囉用火把招搖照耀之下，無不哈哈大笑，一頭目嘖嘖嚥著口水道：“好一個美貌的娘子，夜闖落yīn山，這不是要羊入虎口嗎？”山腰上的嘍囉見說來了美貌姑娘，無不擠下山來看，歡聲大喜，垂涎不止。

千雪略顯驚慌，強著膽，怯怯的指著山腰上道：“奴家來找表哥的，他也是山上的大王。”頭目笑道：“山上是大王的住所，不知哪位大王是小娘子的表哥？”千雪得意笑道：“奴家的表哥名叫陳霄，我是他表妹王思敏。從廣東千里迢迢的趕來相會，請大王轉告奴家山上的表哥一聲。”

那頭目見這美人把自個叫做大王，聽得那嬌媚之聲十分舒服，想入非非。但想到這是大王的表妹，豈敢生那胡念？連忙的教一個小嘍囉去山寨裡稟報大王得知，自個卻引著美人在山腰迎客亭山擺下果品，恭請吃茶。

山巔的聚義大廳，廳內上首為大王陳霄，左右兩側交椅座著四位頭領。聚義廳內外佈滿著火把燈籠，照映通明。陳霄在堂前徘徊不定，步伐錯落，十分不安。坐下四名頭領各不聲言，只把竊竊低語的話來說。

陳霄輕哼一聲，從案臺上拿起一封書信，嘆道：“闖王又派信使急催求援，說義軍已是糧草用盡，殺馬耗rì了。照如此下去，義軍是必敗無疑的。各位頭領且再議，看看如何解救？”

三頭領雲豹立身道：“據小弟所知，李自成為了使義軍解圍，派信使到處近各處往的山寨求援，絕不止咱們一家山頭。我看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不可輕率。”

陳霄道：“依雲兄所言，那要怎麼樣才能做到靜觀其變？”雲豹道：“附近六百里之內的大山寨就有千蛇山、紫龍山、半月山、明霞山、鐵盤嶺等大小十餘個山寨，共計數萬人。他們都不曾發過一兵一卒去解救李闖，咱們也不應該去。如果李自成能突圍出來，那咱們可以虛張聲勢的接應，大不了供應些錢糧，打發他們，不讓他們憎恨便是。如果他們讓官軍給困死在了峽谷中，那也不至於連累到我們不是？”

陳霄沉吟不語，四頭領馬弄道：“依我看，義軍是必敗無疑的了。眼下官軍佔據著極大的上風，他們都是些邊防野戰軍，戰鬥力勇猛驍悍，士氣正銳。我落yīn山不應該在此時和官軍槓上是非，否則後患無窮啊！”

陳霄仰面唏噓不已，憂慮從從的道：“可闖王與我等山寨素有交情，如今雖是處落下風，但未必會陷入絕境。既然連發來三封急信，想必戰情到了生死攸關的境狀。我等若是作壁上觀，見死不救的話，這隻怕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李伯鑲